半个多时辰后,金军帐中忽的响起角声,四周敌兵开始对浙营进攻,金军无火铳,在此战中的火炮又不多,对于仓促迎战的川营来说也许可收奇效,但对于准备充足且火器众多的浙营来说,实在是收效甚微,进攻许久仍未突破明军防线。
就在这时,浙营的明军看见南方来了一大批人马,约摸三万左右,看盔甲旗帜竟是自家援军到来,浙营上下无不欢欣鼓舞,这批人马距此十里外扎营,金军见明军增援如此众多,便减缓了对浙营的进攻,抽调人力组织防御,浙营得到了喘息。
可奇怪的是,来援明军竟不趁金军手忙脚乱之时发动进攻,竟就只是摆出阵势远远看着金人调整姿态,沈复等人愈发看不懂了。
几方就这样互相干瞪眼,一直到天色黄昏。
此时援兵终于有了动静,前军近一万人先行进攻,向金军主阵攻来,童仲揆见援军开始动作,便立即下令袭扰金军,拖住敌军后方以便友军打穿敌阵,如此便能一转形势,打败敌人。
浙营派出一千五百人到外围,利用火铳火炮压住金军后阵,果然金人被这两处突变弄得昏头转向,一时不知主要防御哪边。
只要打穿金阵,金人必败,童仲揆不遗余力消耗着炮弹,此时金军前阵都开始受到影响,变得松散起来,此时只要援军对其不断施压,一个时辰内敌军自溃。
可没想到变故就在一瞬之间,援军前军与金军前阵刚接触不到盏茶功夫,中军里便响起金锣之声,前军闻声军心大乱,三万援军竟就这样扭头逃走了。
如此变故一出,金军、明军都未反应过来,直至三万明军已逃遁至远处,金人才下令骑兵追击,步兵则在原地继续与明军作战,此一战便直至深夜。
此前为与援军响应,浙营在围兵南方打出一处薄弱点,若援军持续在此进攻,必然获胜,可如今援军虎头蛇尾,未对金人施以重创便仓皇逃窜,浙营人手不足无法扩大战果,只能看着这处薄弱点被金人从容填补。
在薄弱点即将消失的瞬间,十数骑明军从战场外冲进了浙营中,直奔中军大帐而去。
一入军帐,便径直朝向童仲揆,抱拳跪地道:“童将军,小人有负将军所托,该军法处置。”
童仲揆将兵士扶起,道:“到底出了何事?”
兵士道:“小人去了辽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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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了袁应泰将军,细说此地情况,袁将军立即派出朱万良将军领军来援,可入夜时分败军回了辽阳,朱万良战死,副将姜弼独自领军回营,直说金军如何骁勇,援军如何血战惨败,袁将军说什么也不再派兵,有个沈阳来的王矫将军竭力劝说,反被关进大牢,小人实在无法再谏,只得冒死回来向将军禀报。”
童仲揆听后喘息片刻,道:“壮哉我勇士,明知九死一生仍投身重围,就这副胆识,便比那些尸位素餐之人好上百倍,来人啊,将众勇士带下去,好生照管。”
此刻沈复心灰意冷,本想友军来援,此战必胜,可谁知竟都是些软骨头,浙营将步川营后尘,自己与爱妻怕是也只能殒命于此了。
童仲揆看了看军帐中的众人,说道:“各位同袍,童某无能,只能将各位带至此地,却不能将各位安全带离,我大明屡次战败,就是这军中软骨者太多,袁应泰,以往征战铁血傲骨,如今也懦弱得不成样子,看来我错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