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欢一个人在连府呆了数日,才突然想起谢仪心临终前的话:
城外,清凌居。
她怎么没听过有这个地方?难不成,是有什么世外高人在那隐居?
拾欢一番好找,果然在一山野小涧旁,看到了一处竹屋。门前还有一块木牌,写着歪歪扭扭的三个狗爬大字:
青??居......
那一团是个啥?
谢仪心是怎么看出那是个“凌”字的?
这位高人,好像比她,还不爱读书练字啊?
话说,当年要不是为了看懂槐玉写的春宫册的文字描述,她也不会那么努力去念书......
“是谢仪心叫你过来的吧?”
拾欢被吓了一跳,抬眼一看,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位墨裳少年郎。
面容俊朗,英姿勃发,只是,那一脸的倨傲之气,让人亲近不起来。
拾欢点点头。
不料,那少年狠狠翻了一个白眼,
“那她真是所托非人啊,她应该是遇到危险了,才让你来求救的吧,结果人都下葬了你才来。”
.........拾欢傻眼了,真的吗?
谢仪心当时是在向她求救?
难怪头七那天,她给谢仪心磕头的时候,那烛火突然就灭了,她一来就灭,一走就亮。
谢仪心怕是做鬼,也不会原谅她了吧......
这少年真有教养,给个白眼就完事了。真不知道,是怎样优秀的人,才能教出这么优秀的孩子。
虽是简居,然舍内清幽静雅,案上一鼎炉,飘飘渺渺,溢了一室香。
拾欢环顾左右,心中对这少年大大赞赏,直到看见梁上悬着的木匾,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
清凌居。
原来,如此啊......我赌十坛芙蓉酿,屋外的那个才是你写的。
阿佑刚想奚落拾欢,没见过世面,却发现她望着自己的眼里,尽是嘲讽。
阿佑脸一黑,转身进了内室,不多久又出来了,
“乡野粗茶,招待不周!”
茶杯晃的厉害,清水还洒了几滴在案上。
没错,清水,冷冷的清水。
拾欢很怀疑,他是直接从山涧里舀的。这孩子真没教养,上梁不正下梁才歪,得多差劲的人,才教出这么差劲的孩子。
“想必鬼胎的事,你已知晓了。不仅你们知道,谢仪心自己也早知道了。在连门的时候,她无意中偷听到了连氏父子的对话,才知道自己痴心错付,被当成炼丹的容器了。可她太爱自己的孩子,她找到了我,求我救她儿子。我给她出了一个主意,她儿子已经死了,救不活了,除非以命续命,将她的阳寿渡给她的儿子。她当然是愿意的,只可惜,没等到我施法,她便死了。前几天,她的魂魄曾来找过我......”
阿佑说到这里,又狠狠的瞪了拾欢一眼。
拾欢心虚,佯装咳嗽,低头不敢再看阿佑。
阿佑又接着道,
“她说,她找不到她儿子的魂魄了,就算是做鬼,她也想和儿子做一对母子鬼。可她的儿子尚未成形,又吸食了鬼气,怨气极重,不好控制,除非是锁魂囊,否则一般的法器是困不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