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槐恩白天的情况,变得很不稳定,从我把她送回来的时候醒过一次之后,就一直处在昏迷之中。
病房里我们四人尽皆守候在病床旁边,由于连日来都不曾好好休息过,下半夜的时候我终于也是熬不住困倦,握着槐恩的手趴在病床边上不自觉的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病房里只剩了我和俊生,方教授夫妇已经不在病房,而俊生也坐在椅子上睡着了,他比我更加疲倦。
在我未回来的那些日子,一直是他在和方教授夫妇轮番照看槐恩,和当初相比,他也是日渐消瘦,连日来的煎熬更是让他胡茬丛生头发蓬乱,双眼布满血丝,肿的像两颗核桃。
病房里配有一张看护床,可供临时休息。我和俊生毕竟年轻,那张床就由方教授夫妇轮流休息。
我睡着之前方教授还是睡在床上的,而现在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想到方教授有腰痛的老毛病,此刻不知是不是出现了什么不妥,心里有些不放心,遂悄悄起身出了病房,准备出去找找。
当我顺着走廊往前走,快走到楼梯间的时候忽然听到楼梯间有低低的交谈声,让我不由站住了脚步。
细听之下正是方教授夫妇。
我刚想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可当我隐约听见他们的交谈内容时不禁让我又站住了脚步。
只听方教授说:“……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以前我们也不是没有努力过,可哪里有半点消息!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一时半会儿怎么可能找到?”
接下来是槐恩母亲悲戚的声音:“话虽如此,但槐恩的病想要治好,唯一的希望就是要找到槐恩的亲身父母,医生说了,直系亲属是有很大几率可以匹配的,当初我们确实没有找到槐恩亲身父母的一丝线索,但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已经不是当年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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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闭塞的年代,我看小魏这人有很大能量,他对槐恩的关心程度我们也是看到的,他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这段对话无异于晴天霹雳,几乎震的我寒毛竖起,同时这道闪电像是一下子劈开了盘旋在我头顶的厚厚乌云,在无尽的黑暗中复又见到一丝天光。
我已经无心在听下去,心跳加速的一步冲了出去。
“方教授方夫人,难道槐恩不是你们亲生的?”我急促的喘着气,语气不住颤抖。
方教授夫妇显然没有料到我偷听了他们的对话,看我的眼神略带一丝惊愕,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方教授缓缓收回目光,长叹一口气,开口道:“我们本来也打算告诉你的,既然你听到了,不如我现在就告诉你吧!”
“二十多年前我和你阿姨刚结婚不久,我们一起自驾去广州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也算是渡蜜月。”
“从广州回返,在长江下游一个叫随县的地方途经大雨,路况难行我们就把车子停在路边等待雨收的时候再行出发,就在这时候我们忽然听见公路不远处的河水里有隐约哭声。”
“我下车打探才发现河水里好像漂着一个襁褓,哭声正是从那里传来,我大惊,连忙下到水中前去查看。这才发现果真有一个婴儿漂在山洪积聚的河道中,婴儿因为有塑料座椅的承托,所以并没有下沉。但情况也是岌岌可危,若非有一颗歪倒的枯槐树把襁褓拦住,只怕早已被冲到下游去了,这也是我们给她取名叫槐恩的原因,与其说是我们救了她,不如说是那颗槐树救了她。”
“我把孩子抱回车中,准备等人前来寻找,但我们发现这个孩子情况却有些不妙,由于长时间淋雨,加上喝了脏水,生命迹象竟有些逐渐减弱!我的夫人是做医生的,她判断出这个孩子若再不及时救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于是我们当即决定,掉头回返最近的城镇先救孩子,然后再想办法联系孩子的父母!”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也没有想到……”
方教授又是一声叹息,有些说不下去。
我沉默的听着,可是越往下听,我的心跳越是激烈,听到随县,听到山洪,听到枯树,几乎让我的心脏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全身忍不住剧烈的颤抖起来。
“方教授,你说是在一个叫随县的地方救的槐恩?是在哪一年?什么季节?”我喉咙一阵发干,心跳早已失去了频率,已经再也无法等他继续细说。
因为我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惜春对我讲过的那段旧事……
一样的地点,相似的场景,甚至连槐恩的年龄都极其吻合……
难道真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可是这分明就是这么巧合,巧合到让我目瞪口呆……
方教授夫妇显然被我的表情吓住,他们看着我,悲伤的目光中有一丝狐疑,大概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如此激动。
“没错,就是在一个叫随县的地方,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们送槐恩去的那家医院就叫随县中心医院,这点绝不会错!事情发生在二十五年前,因为槐恩今年二十六岁,事情发生的时候是在五月!”
我只感觉气血上涌,让我头晕目眩,我一手拂头一手撑住墙壁,这个无异于惊天的消息几乎让我无法站立……
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槐恩有救了,槐恩有救了……
(若忘记前面内容请回看一百九十二章:惜春往事。这么大的伏笔竟是没有一个人发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