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欢说:“本该共同辅佐王室,可惜汝太过毒辣,兆兄,不知天子现在何处?”
尔朱兆说:“永安冤杀天柱,我不过是报仇罢了。反倒你这厮,我对你多好,你却背叛我,真是气煞我也。”
高欢说:“吾懒得和你多言,今日吾与汝断绝关系。”尔朱兆说:高欢,吾要杀了你。”
高欢说:那得看汝有没有这个本事。于是开战。高欢亲自率领中军,高敖曹率领左军,高岳率领右军。
尔朱兆带领十多个骑兵,一直到中军。高欢左右将领都出掠阵,亲自迎战,抵挡不住,于是战败逃走。
尔朱兆的军队乘之,中军失利。贺拔岳带领五百骑兵冲在前面,别将斛律金收拢溃散的士兵跟在他们后面,高敖曹率领三千骑兵从栗园出来,横击之,把他的军队分成两个。贺拔岳与高敖曹双战万仁,万仁撤退。
斛律金之子斛律明月,十二岁,手持画戟,拦住万仁不放。万仁欺他年幼,用枪向他挑战。那知明月力大无穷,架枪还戟就刺,甚是骁勇。
高欢率兵冲天光营,天光大败。尔朱仲速、尔朱度律军均崩溃。于是诸将齐心攻打万仁,万仁杀条血路而逃避。奔溃之势若江 翻潮落,声振百里。高王立阵面前,驱兵赶杀。见有一人骑马到马前,叩头请求投降,他乃贺拔胜。高王高兴,下马握手慰问他,就鸣金收兵。不久,各将齐到,都血染征袍。
高王说:“观诸将长袍,可以知勇矣。不久前力敌万仁的小将是什么人?”
斛律金说:“那是吾子斛律光,不在军数,私来参战。”
高王说:“真乃虎子也。”召而劳之。”
余朱兆失败归,摸着胸口对慕容绍宗说:“不用汝计,才落到今日这一步,吾真后悔。”
即欲轻骑向西逃走,慕容绍宗掉转军旗吹响号角,收集散卒,成军而去。于是尔朱兆返回晋阳,尔朱仲远逃奔东都,尔朱度律劝天光又回到洛阳。
斛斯椿见三路军队兵败,贺拔胜虽降了高欢,但心里还是害怕,对都督贾显度、贾显智说:“尔朱氏早晚会完蛋,我们现在还有用。可若是高欢入京,说不定以叛逆罪杀了我等,你们说,该当如何?若我们不先抓住尔朱氏,我们必死无疑。”
于是连夜在桑树下共相盟约,倍道先还。”“尔朱世隆自尔朱度律走后,不见捷报,日夜忧虑。
一日,白天睡在大厅,其妻偶出,忽见一人持其首去,大声惊喊。”
“尔朱世隆也大叫起来,说:“还吾头来!”大概尔朱世隆梦中也见到一人砍下他的脑袋离去,对他的妻子说:“我不久危矣。”及闻败,夫妇相对而哭。尔朱彦伯打算亲自率兵守卫河桥,尔朱世隆不同意,于是派外兵参军杨叔渊赶赴北中城,检查败众,依次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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斛斯椿等夜到,门已关闭,大声要求进入。阳叔渊站在城上对斛斯椿说:“我奉大王之命来此镇守,东来败军不许胡乱收纳,须俟明日简阅,然后放入。”
斛斯椿便哄骗阳叔渊说:“尔朱天光的部下都是西部人,听说要大肆抢掠洛邑,迁驾长安。宜先纳我,以做准备。”阳叔渊相信了,打开城门放入。斛斯椿亲手杀了叔渊,率兵据守河桥,尽杀尔朱氏的党羽。
尔朱度律、尔朱天光听说其叛变,欲进攻之,适逢大雨昼夜不停,兵马疲惫不堪,弓箭胶解不可用,于是往西走,到漫波津,军兵尽散,被人擒获。
斛斯椿派行台长孙稚前往洛阳奏状,另派贾显智、张欢率轻骑兵一千,袭击尔朱世隆。这时京中因大雨连日,不知外信。两人到,于是包围世隆之第,执之内寝,囚其全家。长孙稚在神虎门陈述:“高欢义功即振,请求诛杀尔朱氏一族。”
当时尔朱彦伯在禁直,节闵帝派人报之,尔朱彦伯狼狈退出,出遇士兵被抓,与尔朱世隆都被斩杀于阊阖门外。送首级于高欢,尔朱度律、尔朱天光一并解去。皇帝派中书舍人卢辩到邺城慰劳高欢。”
高欢使之见中兴帝,辩说:“吾奉诏劳王,不闻又有天子。中兴正位洛阳,吾当见之,今则未可也。”言辞侃侃,欢不能夺,乃听使还。前此,天光东下,想与侯莫陈悦俱东,留他的弟弟尔朱显智镇守关中。”
贺拔岳知道尔朱天光必定失败,想留侯莫陈悦不让其走,共图显智,接应高王。计划未得,宇文泰对贺拔岳说:“今尔朱天光尚近,侯莫陈悦未敢有二心,你若对他说一些不敢说的话,他定怀疑。但侯莫陈悦虽为主将,不能制物,如果先说服其众,必人有留心。
侯莫陈悦进失尔朱天光之期,退怕人心变动,乘此说悦,事无不遂。”贺拔岳非常高兴,就让宇文泰到侯莫陈悦军说之。侯莫陈悦停下不走,尔朱天光败,贺拔岳于是与侯莫陈悦一起袭击长安。
宇文泰率领轻骑兵为前锋,显智弃城逃走,追到华阴,擒而杀之。高王得报,任贺拔岳为关西大行台,贺拔岳就任命宇文泰为行台左丞,事无巨细皆委之。”
再说尔朱仲远失败,不敢回到徐州,往南投奔梁。帐下都督乔宁、张子期中途放弃,到邺城投降。高欢斥责他们说:“尔朱仲远对你们不薄,你们却轻易背叛他,你们不与其同生共死,却来降吾,对了,你们的为人我还是清楚一些的,若是我收了你们,我的部下也不会允许的,所以你们只有死。于是下令杀了他们。
尔朱世隆有弟弟尔朱弼,为青州刺史,见尔朱世隆死,门户败,恐下叛之,几次与左右割臂盟誓。帐下亲信将领冯绍隆劝说以割臂未足为城,应割心前之血以盟大众。尔朱弼从之。召集部下,敞开胸想割,冯绍隆趁机杀了他,送首高王。
从此,万仁、尔朱仲远虽然没有被杀,而尔朱氏宗族已经结束了。四月十四日,高王命尉景镇守邺城,率领众将领率兵马到洛阳,奉中兴帝至邙山。”
先派仆射魏兰根安慰洛邑,且观节闵帝之为人。盖高欢以中兴帝元朗宗派疏远,想再捧节闵帝,故令魏兰根观之。魏兰根回报以帝神采高明,恐怕以后很难控制。高乾兄弟及黄门侍郎崔棱也极力劝说高欢废之。于是召集文武百官,问所宜立。太仆綦毋俊盛赞节闵帝贤明,宜主社稷。”
高欢尚未决断,变了脸色,说:“若说贤明,自可待吾高王慢慢登上皇位。广陵王既然是逆党所立,何得还为天子?若从隽言,王师何名义举?”高欢于是遣先往,幽节闵帝于乐从训佛寺。斛斯椿对贺拔胜说:“今天下之事在吾与君耳。若不先制人,将为人所制。高欢初至,图之不难。”
贺拔胜说:“王正建功,你怎可如此胡言?”斛斯椿于是作罢。高欢进入洛阳,以汝南王元悦为高祖之子,欲立之,闻他狂暴无常,乃已(于是就停止)。
当时诸王全都吓得逃藏,有平阳王修者,在宗室中近而贤,高欢想立他为帝,但藏在农舍,没有人知道那地方,于是派斛斯椿求之。斛斯椿知散骑侍郎王思政与平阳王亲进,问他在哪里。王思政说:“找王做甚。”
斛斯椿说:“想立他为天子罢了。”王思政说之,与其去见平阳王。当时平阳王独自坐在一个房间,伏案看书。忽然看见王思政进来,还没来得及说话,低头下拜,斛斯椿随人,也下拜。平阳王扶起道:“两卿为何如此?”
王思政陈欢迎立之意,平阳王听了脸色大变,对王思政说:“莫非是你出卖了本王。”
王思政说:“非也?”王心疑惧,不遽(ju诺。斛斯椿说:“平阳王勿疑,臣先回,少顷便来迎驾也。”遂驰马而去。”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