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惊扰了秦婶家人,虽然平时街里街坊挺熟悉,但现在没有经过同意,就穿到人家的院子了,似乎不太礼貌,也会让人家想入非非。
沈碧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便往窗台上走去,舔了舔手指头,刚伸出手,还没有接近窗纸,就见一道黑影挡在窗户的前面。
沈碧吓了一跳,以为被秦家人发现了,心里倒吸一口凉气,怯怯地抬头看去。
眼前之人穿着粗布衣袍,长长的衣袖遮住了双手,脚面被拖到地面的衣袍下摆,给遮挡的严严实实。
他头上还带了一个斗笠,脸上围着一块黑色面纱。
几声碰触牙齿的声音传入耳中,让沈碧确认他就是骷髅斋奴。
这家伙何时弄来一套衣服,如果不仔细辨认,真以为他是一个真正的人。
斋奴伸手去抱风宝,风宝却要侧扭身子,紧紧抱住沈碧的脖颈,表示反抗。
斋奴没办法,只能寻求沈碧的帮助,先是指了指窗台,又指了指风宝,最后才指向他自己的肩头。
沈碧明白,他是想说,照顾风宝的任务交给他,沈碧尽可去做自己的事情。
沈碧在风宝的耳边低语:“风宝乖,你先跟着斋奴,待会我办完事再抱你好不好?”
风宝还是没有松手,沈碧强行推开风宝,又在风宝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作为安慰。
风宝先是一个愣神,接着想大笑,被早有预料的沈碧捂住了嘴。
沈碧怀里少了风宝,身子一下子轻松了许多,赶紧用手戳开窗纸。
里面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床前坐着秦婶与她男人秦峥,周围站着秦婶高矮不等、年龄尚小的四个女儿。
秦婶的脸上,仍然保留着风宝的深深抓痕,上面涂满了药,并没有包扎。
秦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泪水把药冲的到处都是,尤其是她白色里衣的领口上最为明显。
秦峥肥头大耳,虽然没有哭声,但眼里却是泪水如帘。
秦家四个女儿亦是不停的擦拭眼泪,她们之间唯独少了老大,床上躺着的那位,想必就是大女儿秦叶。
“当家的,你说这该怎么办,一个下午请了不止十个大夫,愣是没有一个治好叶儿的,你说叶儿会不会真的就……”
“你这老娘们胡说八道什么,我不相信我的女儿会如此短命,老子即便是倾家荡产,也要把叶儿救活。
如果整个云城找不到好大夫,那就去其他地方请,老子就不信老天不开眼!”秦峥牙齿咯吱作响,两手紧握,眼神里充满了无形的怒火。
秦叶的相貌,在东城一带,也是非常出众的,好多儿郎为了提亲,不止一次踏破秦家的门槛。
这好不容易找到一位如意郎君,怎么就突然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平时沈碧没少见秦叶帮她爹秦峥卖肉,甚至有时秦叶会亲自宰杀活猪。
虽然看着她瘦削,但偌大的一块猪肉,一个人抱起来轻松自如,这般体格,哪里像是个生病的人。
“哇哇哇……”风宝的哭声突然响起,似乎又对斋奴开始排斥起来。
紧接着从东厢房传来秦峥的叱喝:“外面是谁?”
这个小祖宗早不哭晚不哭,非要在最关键的时候就出了岔子,分明是让沈碧难堪。
就这下完了,想跑已是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