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爹爹完全没听见。
外边马蹄声人声嘈杂,林俜又提高了声音问了一遍。
小喜听清了,他笑着抢答,“林公子,我们先去客栈打尖。”
林俜点点头,还没开口再问,小喜已经叽叽喳喳道:“客栈是我们寨里的,您不用担心……等歇了晌,我们赶路,不出意外的话两天就能离开徐州啦……”
林俜想问的小喜都说了,他只能点点头,重又闭上眼睛。
借着被子的掩映,他悄悄地捏紧了手里的拐杖。
倘若只是紧急出行,他也已经经历过两次了,可这次他身边一个熟悉的人也没了。
这是他长到这么大从未发生过的事。
哪怕小喜、王爹爹他们待他比朱霞山庄里的人还要亲近,他还是无法放下心来。
姐姐为何这般突然让人带他出来,还不让伴爹他们知道呢?
昨夜他听到的喧闹是怎么回事?
重重疑问萦绕心头,林俜越发不安,他攥着拐杖,不期然而然又想到了外边的阮俏俏。
阮公子也是男子,却不会这样缩到马车中什么也做不了……
阮公子方才为何理也不理他了?
被林俜惦记着的阮俏俏正在跟秦安江二人脱队纵马飞驰。
跑了一阵,阮俏俏觉得心情舒朗起来便勒了马翻身下去。
秦安江没想到她说停就停,自己还往前傻冲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调转马头回来,刚下了马,就见什么冲自己飞了过来。
她顺手一接,一看是常见到阮俏俏用的水杯,就自己拧开了盖子也不碰杯子一股脑往嘴里倒。
阮俏俏抱了胳膊看,果然秦安江又被烫得龇牙咧嘴。
“你要几次才长记性?”
她摇头失笑,“倒盖子里喝就像爷们了?”
秦安江嘿嘿笑了下,没有接话。
阮俏俏睥了她一眼,也没有再接着往下说,这时代的女子总是时刻不忘维护自己伟岸形象。
她转头去看远处。
他们走的不是官道,放眼望去就是一片乱林土坡起伏不定,实在没什么好瞧的。
“回去了。”
她说着解了马缰,又翻身上去了。
秦安江匆匆喝尽了水,将杯子又扔给阮俏俏,正要上马却又内急,她红着脸跟阮俏俏道:“你先走吧!”
阮俏俏看她一眼就明白了,她也没等人,径直走了。
秦安栓了马进了林子。
等她出来,前面早已经没了人影。
虽然阮俏俏的马术还是她教的,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阮俏俏现在完全用不上她了。
秦安解了绳飞身上了马就匆匆往前赶了。
一连过了两个土坡,她才看到人影。
秦安快马加鞭赶着,总算赶上了人。
她看马上阮俏俏还包得严严实实,这会儿也不赶马了,就扬声同她说话,“你不热吗?还裹着?”
阮俏俏转头上下打量了一眼秦安江,见她腿脚上都是灰扑扑的,脸上也沾了一层灰,默默地就又把脸往口罩跟帽子里缩了缩。
秦安瞥见了她动作,忽然就记起了刚开始教她骑马时她才上了马就又是戴帽子又是戴口罩的架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