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的孙余粮问清是怎么回事后,脸色一变,直摇头说不敢去。
张本民连连叹气,他可是着急得很呢,头顶上热烘烘的太阳烤着,脑门直冒汗。
“看,都出汗了,其实你也很害怕,是吧?”孙余粮想说服张本民,“所以,还是别去了。”
“怕你个小鸡儿!”张本民抹了把汗,“得,你不去就算,俺找高奋进去!”
“好的好的。”孙玉粮连连点头,“俺,俺去拿纸牌给你用!”
“你啊,还是省省吧!”张本民撒腿朝高奋进家跑去,风中留下断断续续的声音,“他口袋里……有……弹珠呢……”
正巧,这会儿高奋进在家惹了祸,把妹妹高虹芳揍哭了,正被他娘按着,腚盘子要挨捶。
关键时刻,张本民来喊他,算是救了急。
高奋进挣脱了,一骨碌爬起来就跑出了大门外。
“你个小兔崽子,能跑哪儿去,打盹脱不了死,回来看俺不好好修理修理你!”高奋进的娘提着个笤帚疙瘩追了出来。
“快,快哦!”高奋进甩着两条小腿,比张本民跑得还溜。
张本民追上高奋进,把事儿说了。高奋进直点头说行,这会儿他只要不回家,干啥都可以。
只是分把钟工夫,就来到了刘胜利家门口的猪圈旁。
高奋进很配合,和张本民半趴在地上,认真地玩了弹弹珠游戏。
“张本民,这儿也太臭了。”高奋进小声嘀咕着,“刘胜利家的猪圈,估计好几年都没清理了,要是比赛的话,绝对是天底下最臭的猪圈。”
“你忍一忍,以后有好处给你。”张本民顾不上这些,只是眼睛溜溜地瞅着巷口。
郑成喜出现了,提着瓶兰陵大曲。
这狗日的,知道上门“解释”不能空着手,还到自家代销店捎了瓶酒。
刘胜利正在灶屋里抽着烟,生闷气,看到郑成喜来了,也不搭理。
“哎哟,胜利啊,还在生气呢。”郑成喜陪着笑脸走到门口,“你说吧,有些事就是莫名其妙的,要不是好好说道说道,还真会引起天大的误会。”
“是的呢,所以啊,有些话得抓紧说开了,要不误会越来越大,最后没法收场啦。”孙玉香插上话,打着圆场,“来郑书记,进了门说,进了门说。”
郑成喜踏进门槛,把兰陵大曲放到小桌上。
刘胜利头一歪,依旧不理睬。
心气高高在上的郑成喜见状脸色一变,孙玉香立刻朝他使了个眼色。
郑成喜马上又堆起了笑脸,“俺说胜利哎,你看,俺是书记,你是队长,咱们是搭班子干事的,是一条路上的人,说白了都是自己人。你说,就凭这关系,有些事俺能做么?否则俺郑成喜还算个人么?”
“是呀是呀,昨天下午吧,也有俺的错,弟妹正在检查呢,俺也没做什么交待,就把查环的工作人员喊了出去,结果问题不就来了嘛。”孙玉香看上去一脸懊悔,“要是俺多想那么一想,咋还会节外生枝呢。”
“就是啊,你说你孙玉香也真是,弄了这么大个漏洞,白白让俺跟胜利兄弟闹些不必要的矛盾。”郑成喜责备完孙玉香,又转向了刘胜利,“当时吧,俺看孙主任和计生办的检查人员出去了,就以为事情暂时告一段落,里面肯定是没人了,所以进去看看,是不是要整理打扫一下,好安排人去做啊。结果哩,进去一看,嘿哟,弟妹正躺那儿呢。俺呢,那会儿也慌了,不知该咋整,原地还打了两个转,之后才跑出去。”
“就恁么简单?”刘胜利哼了一声。
“嗨唷,胜利兄弟,真是这么简单哩。”郑成喜见气氛有所转机,赶忙掏出大前门香烟,“来来来,抽支烟,缓缓。”
刘胜利犹豫了下,接过香烟。
郑成喜赶忙又拿出火柴,“咔嚓”一声划着了,主动给刘胜利点上。
“刘队长,你啊,也要考虑到弟妹当时的情况,搁谁能不紧张?”孙玉香机不可失地跟进搭话,“这人啊,一紧张大脑就会不听使唤,厉害的话,还会产生幻觉呢。俺不知道弟妹是咋跟你说的,是不是幻觉,或者半真半假的,你可得好好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