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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困境

“渡头方向有埋伏,快跑!”一阵高亢的叫声从渡口方向山路传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众人这才发现,这是之前夺马逃走的几名官军之一。只见他身上甲衣染血,护肩处都已经破损断开。夺马出逃的官军原有五人,原本他们是想向高平方向撤离,可是刚往高平方向撤离没多远,就遇到了大量山匪拦住了去路,走在前面的三人瞬间被绊马索放倒擒杀。剩下二人只好勒马折返奔向古阳县外的这处渡口方向。没想到渡口方向被一块巨石拦住了唯一的路口。且路上方的山坡上同样有盗匪埋伏,趁他们二人下马查看时,群匪们乱箭射下,另一名同伴身重数箭落马身亡。而他杀了两名从山坡上冲下的山匪,好不容易夺马逃了回来。

“渡口方向是走不通了,现在看来只剩下古阳县方向,或许山匪还没来得及封锁。咱们加快速度冲向古阳方向,如今古阳县驻守队伍的队长是我表弟王兴,只要我们能想办法接近古阳县,到时我放出响箭求救,他们看到一定会赶过来相助,届时集众人之力突围,兴许能有一线生机。”这位逃回的军官如是分析道,一时间不少人赞同了它的观点,准备调整方向,前往古阳县。

“不,我建议大家,还是应该前往渡口方向。”略微思索了片刻,张胜突然出声说道。

“你这小娃娃,都这个时候了,还瞎掺和添什么乱呀。我刚才说渡头方向被巨石拦住去路,还有盗匪埋伏你没听到吗?大家别理这小娃娃,还是抓紧赶路要紧。”那官军一听张胜言语,立刻满脸愤怒不屑的打断他的话。然而他发现,周围的人一听这小子说话后,大多数人都停止了动作,似乎都想听听他接着往下说。这群人竟然这么在意这小子的意见,这让他万万没想到。

“张公子,可以说说你选择继续前往渡口的理由吗?”陈家小姐越众而出,上前轻声询问道,她是在场陈家人的代表,所以她必须小心谨慎,在危局下做好每一个决定。一路上这位名叫张胜的少年的种种表现,她都看在眼里。陈家小姐重视这位机智勇敢的少年的意见,相信他不会无的放矢。她站出来询问是表示对张胜的支持,同时也是需要问清楚原因,好作出清晰的判断,给陈家众人一个交代。

“陈小姐客气了,我之所以建议大家继续前往渡口,有几点原因。其一,按方才这位军爷所言,渡口方向有山匪埋伏,且唯一的山路被山匪用巨石拦住。然而各位不妨换的角度想一想,前往渡口只有一条山路,若是有足够多的山匪埋伏,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用巨石断路?这不正说明山匪在这条路上设置的人手并不足以完成封锁,才从山上推下巨石辅以干扰吗?其二,两天前,我同邵伯从家乡前往古阳县的路上,曾经遇到一个邵伯熟识的艄公正回乡,闲聊时他说这几天古阳一带的船老大召集了大批工人,到古阳县各个码头赶制龙舟,所以停止了古阳县城内各个码头所有的船舶出行。让说是为庆贺太皇太后八十岁诞辰,高平地区要举行龙舟赛。如今看来咱们即使回到古阳,恐怕在西城的墨阳河和北城的崇阳河的码头根本就找不到一艘船渡河,最终只能是被群匪困在古阳,瓮中捉鳖。而且我怀疑,这大量进驻古阳北城和西城码头的工人里,或许有不少山匪混迹其中,再或许,这一系列的动作,根本就是是山匪们提前布下的暗棋。”

“哼,危言耸听,我看你这娃娃是被山匪吓傻了,才会把这些道听途说的巧合跟山匪联系在一起。”这逃回的官军又开始冷嘲热讽起来。

“或许是巧合,但我们却没有资本再回古阳冒这个险,因为稍有不慎,便会让大家全军覆没。若是如此,不如继续延这条山路前往高埔河边的渡口,高埔河虽然还在古阳县范围内,但却并未流入古阳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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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而是经过古阳县东边的银湖村。我们完全可以从这乘船延高埔河逆流而上,前往埔阳县,避开古阳县城,而后再转道其他主城。”

“至于其三,也是最重要一点,那便大家眼前的是这位军爷其实并不可信,若张某所想不差的话,这位军爷,恐怕和山匪关系密切,若非如此为,为何你和你的同伴第一时间不逃往古阳县,而是前往这处古阳县外的渡头呢?我想,这是因为你们驻守的队伍早就知道古阳已经没有艄公架船出航了,我说的对吗?”说罢,张胜长枪直指这位后来的官军。

“胡说八道,本大爷在高平当了五年兵,高平西城卫队谁不知道,大大小小剿匪上百次,你个小娃子莫要信口雌黄,诬陷官军,小心我上报朝廷治你的罪。况且古阳就算没有了艄公出航又怎么样?不是还有船吗?难道我们这么多人还不能夺下几条船自己出航吗?” 这官军犹自强硬的说道。

“不错,刘腾飞和我们是同一城门守军,共事多年,还曾经多次与我等一同随高平城守备黄文耀大人扫荡山匪,怎么可能与山匪有勾搭。而他提议前往古阳,兴许是方才被山贼围堵,一时间没有想得不够细致,张兄弟,这中间怕不是误会了。”车队里幸存的另外两名官军虽然见识过张胜的厉害,被他带人救出重围,但颇有交情的战友被指责为叛徒,他们还是必须站了出来说打圆场的话的。

“其他暂且不谈,大家看这位官爷虽然血染战袍,但其实全身上下除了腿上的两处刀伤外,并没有其他伤口。而他的佩刀刀刃长度目测有三尺七寸。若是正常杀敌,对方溅出的鲜血应该只是少量随机沾在全身各个部位,而不会像这位军爷一般集中喷溅在胸部上方靠近领口处。且从此处血迹看来,恐怕对方只有近乎贴在这位军爷身边,被他用短剑或匕首刺穿脖颈处的动脉,才有可能喷溅出这般大量的鲜血,印在胸口上方的衣领处。而据这位军爷所言,当时他与同伴受到山匪伏击,形势危急。这种情况下,这位军爷明明手握长刀,却舍弃长刀,用短剑或匕首应付群匪,然后逼近山匪,一个一个刺穿他们的脖颈。然而这般消耗时间的对敌方式,竟然没有被他所说的山匪追上围堵,反倒是最终夺马而逃,这合理吗?这根本就不合理!所以我斗胆猜测,被这位军爷近身刺穿脖颈的人,恐怕是一个信任他,敢于将后背交给他的亲密战友,对方或许根本就没有料到会被自己人暗算。也正是因为对方也是身着甲衣的士兵,所以这位官爷只有趁其不备,用匕首刺穿脖颈才有可能一击毙命,让对方没有反击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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