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毫不在意常炳才的神色,而是拱手向着白仁敏轻声谏言道:“东家,老夫是以多年来的经验来看的......这块儿......宝石,最多值五两银子。”
接着,他又附在了白仁敏的耳边道:“咱们如今在人家的地盘儿上,须得给这城主些面子,似乎不便在他面前多说。”
白仁敏昨日已见过了这块宝石,在斗宝摊上,那少年也说了这鸽血红宝石是难得的珍品。所以此刻听了乐方元的话,他忍不住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了老爷子竟会给出全然不同的鉴定结果,还讲得如此斩钉截铁。
于是,他瞥了一眼正坐在不远处同阿米塔娜闲话的忽哩亚那,微微一笑,对着乐方元温声道:“无妨。您不用有顾虑,心里是怎么想的,大可直说给我听便是了。”
乐方元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当他正要开口时,一旁的常炳才却率先开口打断了他:“乐老先生,您估的是不是太过于保守了?先不说这块儿鸽血红宝石的品质如何,就单论这个头,也是绝对不止五两银子罢。还是说您眼花了,觉得这只是普通的红宝石?”
常炳才一边说着还一边露出了不屑与质疑的神情,显然是在暗暗嘲笑乐方元老了不识货。
乐方元听后也不恼,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对白仁敏道:“东家,既然您方才应允了,那么未免您受蒙蔽,于银钱上有损失,老夫便在这里实话实说了罢:不怕常师傅笑话,老夫认为这块宝石不是货真价实的鸽血红宝石,而是一件精心伪造的赝品!”
“什么?!”
听了乐方元的话后,白仁敏和常炳才一道惊呼了起来。
白仁敏心道,昨日明明才在街上斗宝的小摊上见过,怎么一夜之间,竟然成了乐方元口中的赝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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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炳才则是微微涨红了脸,道:“乐老先生,不是晚辈不懂事儿,但是晚辈也自问在珠宝方面是有些眼力与真才实学的。只是晚辈同您的意见有些分歧,所以在这儿不得不问一句:敢问您是何以得出了这块宝石为赝品的结论?还请不吝赐教。”
听到白仁敏他们几人这边发出了不小的骚动,一旁正闲谈的忽哩亚那和阿米塔娜也转过了头来。
忽哩亚那从椅子上起身走了过来,笑眯眯地对着白仁敏问道:“阁下这边是在谈论什么,这般热闹?可是两位师傅品鉴完了,您心中有了定论?”
接着,他注意到白仁敏三人正围着那块鸽血红宝石,面色都有些不自然,便赶忙问道:“可是这块宝石有了什么问题吗?”
白仁敏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啊......教忽哩殿下见笑了。别的都看完了,倒是已有定论,只是我手下的两位对这块宝石的价值稍有些分歧罢了。”
阿米塔娜也凑了过来,她看了一眼,然后口中忍不住“咦”了一声。
忽哩亚那微微一笑,道:“两位心中有什么疑问,不妨直接说出来给我听听。我也算是这些珠宝的主人,也有义务为贵客们一一解惑。”
常炳才听了这话正想开口,但是却被白仁敏及时地制止了。后者回答道:“是了,我们也正有此意。”
接着,他对乐方元道:“乐师傅,麻烦您说说自个儿对这块宝石的见解罢——只记着,咱们这是权当交流,您明白吗?”
白仁敏一边说着还一边给他乐方元使着眼色,后者自然会意,点了点头朝着忽哩亚那拱手道:“殿下,老夫心中确实有几个疑惑,可否请您指点一二?”
忽哩亚那微微颔首,乐方元便小心地将那块鸽血红宝石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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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放心地继续道:“殿下,这匣中装着的其余四件儿全是个顶个儿的珍品,但是......烦请您看看这块宝石,不知是您放错了盒子,还是在逗咱们玩儿呐?”
忽哩亚那听着乐方元的话本来神情自若,但当他听到后半句的时候,眉毛却拧成了一团,道:“嗯?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是想说我在故意糊弄你们东家吗?”
这时白仁敏赶忙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啊,乐师傅他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先前忽哩殿下的小玩意儿颇多,乐师傅觉得这一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头,许是刚才那两个小仆一时不察放错了。乐师傅,你想表达的可是我说的这个意思吗?”
乐方元赶忙附和道:“是,正如东家所言。”
忽哩亚那听后更是面色不善,他等着白仁敏一行人,不高兴道:“怎么,那阁下的意思就是说,我是把不好的东西混在珍品里头糊弄你们咯?——用你们大齐话怎么讲来着,是不是‘鱼目混珠’?你们什么意思,竟然怀疑我拿出来的东西是赝品?!这简直是污蔑,你们这是在羞辱我!”
这时,一旁的常炳才赶忙上前道:“不不不,殿下您、您别介,乐师傅他年纪大了,一是走眼也是情有可原的事儿......小的瞧着这宝石便很好......”
常炳才本意是想打个圆场,只是他却不知自己这么说是越描越黑,此番竟将事情给激化了,忽哩亚那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
“我且不跟你们计较污蔑的事儿。不瞒几位说,我昨日才寻了行家瞧过这东西,他说这就是上等的鸽血红宝石。怎么,难道阁下从大齐招徕的工匠竟比我们粟特的鉴定专家还要有见地吗?”
忽哩亚那的神色间满是狂妄,他十分挑衅地望着白仁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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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仁敏此时也满腹疑惑,明明昨日斗宝的时候才......但是由于他有自知之明,知晓自个儿不是这方面的行家,又念着平日里乐方元一向谨慎,再加上此时又对忽哩亚那挑衅的神情感到冒犯,于是白仁敏决定相信乐方元的判断。
打定了主意后,白仁敏嘴角扬起了轻笑,也以自信的姿态回敬了忽哩亚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道:“忽哩殿下,我们方才可一直都说的是要讨教疑惑,是您自个儿在这里‘赝品’长、‘赝品’短的,还非说我们污蔑了您,这般大的罪过我可不敢认。乐师傅,你且直接将自个儿的疑惑讲出来,看看忽哩殿下怎么为咱们解答!”
此时厅内的氛围有些剑拔弩张了,阿米塔娜则赶忙上前单膝跪地,双手在胸前交叠着,打了个圆场道:“迪赫坎,请您且看在善神的情面上不要动怒,先听听东家下人是怎么说的罢。”
忽哩亚那冷冷地扫了一眼白仁敏几人,然后对着面前的阿米塔娜不轻不重地道:“你这个汉人的昂贝特(这里表示粟特语中奴隶的意思),还有什么资格以善神的名义来请求我?罢了,今日我就给阁下一个面子,你手下的人对这宝石有什么疑问尽管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