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久睁开第一眼,是粉色流云行走的天空,紧接着是流墟那修长的指尖。她只觉得有点冷,下意识得摸了摸身上,碰到了破败布料中间自己裸露的肌肤。
她心里一惊,迷迷糊糊回想起昨夜的种种,下意识的动了动想避开流墟。
“别动。”流墟的声音微哑,左手收紧了她的腰,右手继续在她脸上的伤口涂抹。他语气很重,手上却很轻。一双睫毛长长的在他的脸上打出一点阴影。
除了母亲之外还从来没有人如此接近自己,如此温柔得对待自己。
母亲……
烛久想起母亲,心里一阵哀痛,眼泪不由得从眼眶滑落。
“哭了?”
流墟轻轻揩去烛久的眼泪。
感受到流墟指尖的温度,烛久想说点什么,却始终没张开口,又再次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过去,再醒来,眼前已经是另一个世界。她已经在青海皇宫内了,在自己的床上,窗口北冥夜坐在窗台上,一口一口的喝酒。
“怎么是你?流墟呢?”
北冥夜猛地转过头,一脸的惊讶,“我就说你怎么能活着出来呢?原来是遇到他了。”
“他跟你什么关系?”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北冥夜转头,一脸恼怒,看着烛久满身的伤痕,却又怒不起来。
“他就是个流魂罢了。”
“那他为什么跟你长得一模一样,我差点以为是你跟着我。”
“他不过是嫉妒我长得帅,就抄了我的样子罢了。给你。”
北冥夜递给烛久一个流光四溢的护心镜,烛久递过来看了看,只觉得有些眼熟,却又不知道哪儿见过。烛久左看右看,终于有了一个可能的答案。
“这不是你前女友的贺礼吗?”
“神他妈前女友。对啊,是那块废石头。我那天扔了之后,事后想想觉得还是有点冲动了,再生气也犯不着暴殄天物啊。雷鸣之海的雷石,那可是渡劫、打架护身的好材料啊!”
烛久盯着北冥夜,一眼看穿他故意说得轻巧,实则肯定是因为她这次引雷劫受伤才去专门找回来的。还在短短的时间内,打造成了另一件法宝。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除了母亲、阴古叔,再没有第三个人这样设身处地的为自己想过。
“我可从来不亏待女人。”
烛久被北冥夜凑近的脸呼出的气喷到,不由得耳朵一红,往后推了推。北冥夜却一下子伸手挡住了她的去处,继续打趣,“在彩云间,你可不是这样害羞的。”
“此一时彼一时!”
“喔,说白了就是看我对你有没有用。想不到你这么势利!”
“没错,我就是势利眼,对我没好处的事,我不会干。”
说完烛久有些负气就要起来,被北冥夜一把摁了回去。
“你伤没好,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我伤好了,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伤好了,我就要出海。”
“出海?不行!”
北冥夜脸色一沉,整个人居高临下压到烛久面前,“你哪儿都不能去,青海就是你从今往后的唯一去处。”
烛久刚想理论,却也被北冥夜散发出的严肃气压惊到,忍了下来。她心里暗自盘算着,其实根本犯不着跟北冥夜说,她想走,谁也拦不住。明着不能走,暗地里走就是了。
北冥夜见她别过脸不再说话,眼里的锋芒暂收,冷笑一声,从烛久身上起来,往房外走去。
烛久刚轻轻出了口气,就听到北冥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好好看着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