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官道上的车马已经明显行进慢了很多,钟九从路旁快步上前探路,回来道:“前面就是那个什么贤瑞客栈,烧得只剩一半,确实是六天前被灭了满门,店家、伙计、住店的一个没剩,现在还有很多武安营的在沿路盘查。”
秦渊摸了摸下巴,心想这从博陵城到浩陵城,来往车马行人如此之多,路边驿馆客栈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为何单单是这个贤瑞客栈遭了殃,难道是被人寻仇上门殃及池鱼了?
直到天黑透了,才轮到秦渊的队伍接受盘查,数十个披甲执弩的军士用拒马做了个盘查点,没几百骑兵都很难硬冲过去。
秦渊将文牒递上,抬头看了下不远处被烧得焦黑的一座楼院,应该就是贤瑞客栈了,但见客栈周围都燃了火把,不少军事把守不让人靠近,确有一名身穿道家居士长袍的中年人站在倒塌的围墙边沉思。
也许是感受到了秦渊在看他,那居士回头看向秦渊,二人得视线便在空中相遇。
秦渊只感觉对方的眼神十分锐利,比锦弦、成化都要强上不少,如同一把宝剑,刺入秦渊的脑海中。秦渊不自觉的运起内功与心衍之力预支对抗。
那居士有些意外,也不见他脚上如何行动,身子竟然十分轻盈的从客栈围墙处“飘”了过来。
那居士背负长剑,手拿羽扇,羽扇朝秦渊一指,顿时周围的军士都爆喝一声,围了过来。黑漆漆的硬弩对准了秦渊等人。
秦渊眉头一皱,向后退了几步,双手摸向兵器。后面的其他商客,赶紧后退,让开数丈远不敢上前。
那居士也没让军士直接动手,而是等军士形成包围之态,那居士才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道:“汝乃何人,为何会空云教的剑法?”
秦渊一愣,看向自己握剑的手势,恍然大悟,自己很自然的摆上了春之剑的起手功架,让对方认了出来。
秦渊赶紧拿出金牌道:“在下是应国来的剑客,前往央京参加名剑大会的!”
那居士眉头一皱道:“我是问,汝为何会空云教的剑法!”声音已经十分严厉,带着阵阵余响,显然是个内功高手。
周围的赵国武安营的军士纷纷瞄准秦渊,只等一声令下就将他乱箭射死。
秦渊看着周围军士的姿态,知道对方不是和自己开玩笑,赶紧道:“在下师承重若剑宗,学的是正宗的四象剑法中的春之剑。”
那居士一愣,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顿时上下打量了一下秦渊,用羽扇向下压了压,周围军士见了,面面相觑,手下放下硬弩,成化等人也松了口气。
那居士道:“让你的人让到一边,你跟我过来!”他的话颇有威严,不容人拒绝,秦渊看了眼武安营的军士,跟着居士走向烧毁的贤瑞客栈。
走到围墙边,秦渊向院内看去,虽然听驿馆的人说的人头塔、尸体摆成圆环自然是没有了,应该都被武安营收殓埋葬了,但满地黑漆漆的血渍依然让人触目惊心。
那居士道:“吾乃御封的青云观观主,你若是剑宗的道家弟子,也可以叫我一声师叔。”
秦渊知道酒疯子年少时曾拜在道家学剑,酒疯子对自己虽然没有师徒之名,却也有授艺之实,认酒疯子做师父完全是秦渊占了大便宜,反正便宜师父已经有了,再多个便宜师叔也不吃亏。
秦渊赶紧拱手行礼道:“应国小子秦渊,拜见师叔!”
青云观主道:“你可知这贤瑞客栈为何遭到灭门之祸?”
秦渊有些茫然道:“秦渊刚到赵国数日,还请师叔明示。”
青云观主道:“这家客栈乃是罪己观的几名弟子隐居之所,是被空云教发现,赶尽杀绝的!”
“罪己观?”秦渊听水离说过,当年的空云观分裂后,形成了两个门派,一个是被称为魔门的空云教,一个则是深受空云教毒害和自我悔恨的罪己观,认为这几十年的魔门纷争都是自己的错,故为罪己。
青云观主道:“你既然不是空云教的人,那若在名剑大会上使起四象剑法,恐怕会被空云教盯上,你说你是剑宗弟子不一定管用!”
秦渊看着青云观主的眼睛道:“实不相瞒,师尊以铲除空云教为己任,弟子也曾多次遇到空云教的恶徒,本就势不两立,若是大会上遇上,就算他们不找我的麻烦,我也要找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