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雪成沙,掘土为草,取玉作月,引钻化星。
沙漠就是这般,白天它是粗犷的,从头到尾都很粗糙。
但是夜里,它却是细腻的,璀璨的。
夜已深了,成家后宅的花园之中,成浩然怀中抱着柳韵诗,两个人小声的说着话。
“程兄弟好像和你很亲近啊,今日一见你,眼睛都红了。”成浩然笑着问到。
“哎,小九是师父云游时候捡回来的,那时才六岁,听说是家里遭了洪灾,全家就他一个活下来。从小就是我照顾的,所以跟我会亲一些。”柳韵诗叹了口气,说到。
“对了,今日听到程兄弟唤凌弟二师兄时才反应上来,为何从没听你说过你们大师兄?”成浩然疑惑问到。
“大师兄比我们入门早二十年,我们从来没见过,师父也从来不提。
听门中长辈评价说是‘天人之资,心性偏颇’,但是具体做过什么我们晚辈子弟没人知道,知道的人也闭口不谈。”柳韵诗说到。
“天人之资,好高的评价,可惜没机会一睹真容。”成浩然遗憾道。
“浩哥,白天那人到咱家想干嘛?”柳韵诗问到。
“我不敢确定,但是看他的样子,似乎在打阳炎刀的主意。”
成浩然说完,眉头又皱了起来,想起那人逃走时的术法,真是闻所未闻。
他修为已到地仙之境圆满无碍,堪堪突破世间极限。
但今日之事,总是让他有些心神不宁,感觉会有非常不好的事情发生。
‘想不通就不去想,想办法保护好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柳韵诗,发现自己在想事情的时候爱人已经睡着,眉头微皱,似乎有化不开的心事。
他用指头揉开柳韵诗皱着的眉头,横抱入怀,便向着里屋走去。
一夜无话。
······
第二日清晨,成浩然一家三口,已在前厅吃着早饭。
成浩然胃口奇大,桌上摆着一大盘包子,另外两碟咸菜,两碟肉干,桌前还摆着四碗粥。
成琦儿一手拿着包子,一手拿着勺子,正学着她爹爹大口吃着。柳韵诗看到也是莞尔一笑。
程莫言此时刚刚走进前厅,看着他们,不好意思的一笑,说到:“师姐,我又睡过了。”
柳韵诗听到,仿佛一下回到了师门中的日子,笑着对他说到:“你呀,还是这么贪睡。”
四人吃了一阵,柳韵诗突然对程莫言说到:
“小九,本来师姐想多留你几天,但是昨日之事你也看到了,对方来者不善,你待在此处徒增危险。一会你收拾一下,赶快回去吧。”
“师姐,你太小瞧我了,咱玄门之人,就算打不过,但是还从来没有临阵脱逃的人。”
程莫言先是一愣,然后气呼呼的说到。
“说的好,是条汉子,嘿嘿。”成浩然在一旁笑着说了一句,又继续吃了起来。
程莫言一脸严肃的站起来对着他抱了抱拳。
柳韵诗瞪了他二人一眼,又说到:
“此番不仅仅是让你躲灾。昨日之人你也看到,修为境界已在地仙之上,虽然浩哥不怕,但是担心还有后手,所以我希望你回去,把此事告知凌师哥。”
她顿了一下,有些犹豫,回头看了一下成浩然和成琦儿,眼神又坚定下来,说到:
“如果凌师哥得空,最好能让他来一下,以助我夫君御敌。”
成浩然此时把桌上最后一个包子吃完,听到柳韵诗如此说,愣了一下,道:
“韵诗,凌贤弟此刻代管门中事务,从清风山到咱这有六千里地,少说也得一月才赶得过来,昨日之人不是我对手,就别让他来了吧。”
“浩哥,咱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不仅仅是为了我,还有琦儿。”柳韵诗的眼睛红了,叹了口气,幽幽说到。
成浩然听到自己的夫人如此说,便不再说话。
在一旁的程莫言听完,心中一凛,道:
“师姐,我明白了。我即刻启程,把此事告诉二师兄。”
说罢匆匆向后院的客房赶去。
成柳二人相对一望,成浩然看着红着眼睛的柳韵诗,轻叹一声,就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旁边的成琦儿看到这一幕,笑嘻嘻的对他二人说到:
“爹爹阿娘不知道羞,呵呵呵。。。”
············
程莫言最终还是走了,走之前说一定要让二师兄赶来相助。
柳韵诗虽不想麻烦远在千里之外的师门中人,但是为了家人的安全,最后也是默许了。
“不用担心了,我已把府中最好的汗血宝马给了他,如果路上不耽搁,四十天就能赶来。”成浩然说到。
“浩哥,为何他们会盯上阳炎刀?就算阳炎刀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他们修为如此境界也是不易,应该不会轻易和咱们家起冲突吧?”柳韵诗疑惑的问到。
成浩然脸色变了变,有些犹豫,柳韵诗看在眼中,猜出他有难言之隐,道:
“浩哥,如果牵扯到什么秘密,不方便告诉我也是无妨的。”
成浩然看了看柳韵诗,这个愿陪她共赴生死的女人,像是下定了决心,说到:
“你随我来,我告诉你。”
············
成浩然把柳韵诗带到了后院的地窖之中,柳韵诗疑惑,但是她什么也没问,只是紧紧的跟在身后。
地窖之中阴暗潮湿,一股霉味铺面而来,成浩然手持火把走在前方。
成家的地窖不大,长款不过十丈,成浩然绕过堆满的蔬菜后,在墙上一阵摸索,突然听到嘎吱一声,突然一个暗门显现出来。
成浩然回头牵了柳韵诗的手,然后走了进去,暗门应声而关。
点燃了暗室内的烛台,柳韵诗环顾四周,发现此处就是一间长款不过两丈的房间,顶很高,约有三丈,隐隐能感觉到有细风。
“韵诗,阳炎刀的秘密就在那里。”说着向前方一指。
柳韵诗看向前方,发现是一块青石碑,看不出年代,只是从石碑的裂痕可以看出岁月的痕迹。
石碑上用古篆书刻着几行字,柳韵诗仔细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宇宙混沌,破虚问天。
一分为九,气镇河山。
天地循环,首尾相衔。
正西为始,正中为元。”
柳韵诗读了两遍,有些不解,疑惑的问到:
“这是何意?”
成浩然站在一旁,右手一挥,阳炎刀变化而出。
他轻轻把刀放置在石碑前,说到:
“阳炎刀并非成家所有,何人何时因何事交予成家,时间太久已无人知道。现在流传下来的只有两件事。第一是成家并非阳炎刀的传承者,而是守护者,具体何意却是不知;
第二件事,这四句话中,‘正西为始’,指的就是阳炎刀。也就是说,所有的事情,不论好坏,都要从阳炎刀开始。”
柳韵诗听完,心中一沉,终于知道成浩然担心的是什么了。
············
这几日成浩然一直与柳韵诗商量,如果真有高人来袭,当如何应对。
柳韵诗劝他应把此事告诉家中子弟,成浩然一想,觉得也应如此。虽然成家子弟修为都不高,但是仍有知情权。
商量好第二日,成浩然把家中子弟全都叫到前厅,成家子弟不多,只有二三十人,大多是他的同辈和晚辈,只有一名堂叔,在前厅主坐下面的座位坐了。
成浩然看家中人已到齐,站起来先对堂叔抱拳作揖,然后又对下方的子弟说到:
“各位兄弟,大家都是成家之人,今日有一事,得与大家说了。”他顿了一下,然后直接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