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使然,开学的第一节课他们出现在了同一间教室里。
张辰曾无数次想上去主动打一声招呼,可直到高一结束,他都没有勇气。
高二了,分科了。
“张妮,你准备学文学理?”
“我啊,我物理不行,我准备学文。”
“那我也学文!”
话一出口,覆水难收。教室里一下子就传开了,张辰这个大傻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然喜欢班花张妮。
张辰百口莫辩,他害怕给妮子带去无形的压力,从此看到妮子就躲着,一躲就躲了两年。
“哎!上工了上工了!”张辰一巴掌打醒正在鼾声不断的二伯。
“你个臭小子!才几点钟!”
“赶工了,赶工了二伯!”
“搞这么勤快,挣钱娶媳妇儿啊!”
“挣钱给二伯买酒喝!”
“臭小子!”
之前谁也不为,只为长大孝顺二伯二娘,现在有了期盼,自然也就有了压力。
早饭二娘和妮子熬了稀饭,摊了煎饼,张辰吃了一大碗,然后嘴一擦就上工了。二娘看在眼里,心里早已跟明镜儿似的。他这虽不算是亲儿子,但从小长在身边,几斤几两,心里想啥,她是一清二楚的。
她没有挑明,只是一边看着妮子一边傻乐。
“二娘笑啥?”
“我笑啥?我笑我这个傻侄子长大了,知道孝顺人了!”
“哦,你说张辰。”妮子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这小子命苦着哩,从小没爹没妈,就跟我和他二伯过!”
“他爹妈呢?”
“早年死球了!”
“哦,那命苦着呢!”
“哎!妮子,你一个人出来你家人不操心嘛!”
“我爹妈也早就死了!”说完,妮子使劲地搓着抹布,二娘意识到揭了小姑娘的伤疤,就没再提了。
“走!二娘带你去工地看看去!”
虽是刚刚立了秋,但天还是热得很。八点刚过了一点,户外已经站不得人了。二娘和妮子带着草帽,裹着护袖,拎着开水瓶走了没几步路就到了工地。
二伯包的工程是给人家装消防管道,属于地下室的活,没有风吹日晒,稍稍还好一些。可到了地下室,才知道他们的活有多累多危险。
两个人站在高高的摇摇晃晃的铁架子上,两个人在下面扛着沉重消防管道,然后再一起使劲往上举,上面的人接过,再抗在肩上,然后再往上顶,一边顶一边上螺丝固定。妮子心惊胆战地目睹了全部过程,当他想到张辰干的也是这样的活的时候,心里一阵心疼。
先不说多苦多累,摇摇晃晃的铁架子上也没有任何固定,稍微不留神,一脚踩空……想到这,妮子待不住了。
“二娘,还要去买菜吧!”
“对哦,早市的菜便宜!”
“嗨!当家的,水放在切割机这里了!”
“好嘞!”黑暗中传来洪亮的应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