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相处的过程总是充满了质疑和猜忌,哪怕是面对最亲近的人。】
“如果真让你们跟着去,出了事我还得费时费力再救你们。这样只会拖后腿。既然时间紧迫,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把需要的药品清单和器械列出来,尤其是要用的器械……”墨颜顿了一下,想了想有没有疏漏的地方。这一想,结果还真有,于是补充道。
“最好是画个图什么的,我好照着图找省时间。不然找到了我还得挨个重新认识一遍,耽误事。我记得屏南镇的正康医院还蛮大的……”
墨颜忍不住回想仅有的一次去正康医院的记忆,1年前,还是陪着阑尾炎犯了的小陈做手术。她家远在外省,父母赶不上手术时间。于是托同为舍友的墨颜,陪小陈去正康医院做手术。除了对住院部和手术室怎么走有点印象外,墨颜对正康医院只有一点模糊的记忆。
从独栋的住院部出来经过花坛,右手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放射科。左手边出了花坛,经过一条裁满柳树的小道,就是作为正康医院的门面——门诊大楼。门诊大楼旁还有一并排的大楼,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其他区域她没有涉足过,压根不知道存放医疗器械的地方。
如果不清楚东西在哪,就算她速度再快,到了医院还是得摸索一番。一来一回,估计等她摸到了器械室的大门,人都凉了。这是一场和时间赛跑的搜索,不能把时间耽误在找地方上。所以出发前,最好摸清整个正康医院的区域分布,到了好直奔目的地。
想到这里,墨颜对着在屏南镇待过时间最久的黄丽丽和雅然说道,“正康医院区域的分布、药房、存放器械的地方我不知道具体位置。你们有谁清楚的话,画个简易的指路图给我。”
她这么一说,雅然立马知道墨颜的意图,是想去到医院就直奔主题。作为在正康医院任职6年的外科医生,雅然比在场的人都清楚正康医院的区域分布。朝墨颜点了点头,去拿纸和笔。见到墨颜已经把接下来要做的事都思索好,夏川紧盯着她看了片刻。
最后垂头丧气的耸下肩,也不知道在生什么气。赭沧澜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同情。
“可是……没有理由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刘凯心里过意不去,执意要一起行动。“我跟你一起去!有什么危险或情况,你可以直接扔下我,不用……”
“你也别去,要去,我跟墨颜一起去。”没想到,沉默许久的黄丽丽突然开口打断刘凯的话。“你的妻子得你自己照顾,别人没有义务照顾她。”
黄丽丽的决定这让门口进来的雅然吓得手里的纸笔都掉了,惊呼一声。“丽丽!”
“我不是意气用事,是认真考虑后才说的。”黄丽丽制止了雅然,极为镇定的说道,“论对医院区域的了解,在场的没人能比雅然姐熟悉。可说到对金华园小区,乃至整个新区的街道分布走向的熟悉和了解,没人能和我比。”
“这个几月、都是我在亲身测绘路线,负责外出探点。那条街有墙堵路,那条街可以横穿屋舍节省时间。我都很清楚,闭着眼睛我都能找到路。去医院找东西需要时间,那只能在去和回来的路程上再缩短,才能留下充裕的时间,应付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事。”
黄丽丽转头看向墨颜,说道,“所以,没人比我更合适。”
就算是墨颜,也得承认黄丽丽所言。昨夜,黄丽丽就是凭借对新区的了解和熟悉,硬是在没有照明的情况下溜了她一路。如果后面不是仰仗过人的听力和嗅觉,以及视觉,墨颜都不敢打包票自己一定能追上她。在去医院的路上有她指路,确实能省更多时间。
话虽如此,墨颜还是问道。“你确定?”
“确定,时间紧迫,雅然姐,你赶紧画图吧。我去准备一些要用的东西,画好图,简单跟我们解说一下,马上就出发。”黄丽丽也不含糊,说做就做,交代完转身就出去准备东西。
雅然见事态已经到了这份上,只得深深叹了一口气。坐到屋内摆放在墙角的矮几边,开始画医院的区域分布。黑笔画分布,红笔标好要找的东西在哪栋楼,几楼几号门,甚至连安全通道也一并标出来。画好后,在另一外一张纸上,写好要用的药品清单。
同时凭借过人的记忆和熟悉,将药品在药房的大致位置也一并标好。画完后,为了以防万一,又多画一份,分别交给两人,嘱咐道。
“你们必须在3个小时之内回来,如果晚了……”雅然说到这,沉默下来。
她的沉默意味着什么,在场的人都很清楚。黄丽丽点点头,也不多言,转身跟上已经走到门口的墨颜。刘凯站在原地,看上去极为不安和羞愧,本想出去送送两人。又回头看到躺在床垫上已经陷入昏迷,满头冷汗的妻子,迈出去的脚步又停下。
急的他额头都在冒汗,两手甚至因为过度的情绪起伏而微微抽搐。见对方像热锅上的蚂蚁,就差原地乱转。有过共事之情,现在的局面是有心也帮不上忙,也怕忙没帮上还添乱。赭沧澜只好走到墙角的矮几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开口劝说。
“放宽心……”
谁知道,才开口说了3个字就卡壳,尴尬的赭沧澜欲盖弥彰的抓了抓头发。思来想去,只剩下男人间表达情绪的万金油通用法‘拍了拍对方肩膀’。
这一动作下来,两个大男人相顾无言,赭沧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本来心情沉重,见到对方这般笨拙却又贴心的安慰,不免觉得心口一热。刘凯向对方点了点头,接过水杯却没有喝,而是抱在手里,企图用热水的温度来温和他冰冷的手。
热水的温度,很大程度上安抚了刘凯一直紧绷的神经,混乱的脑子和波动的情绪也逐渐平稳。抱着水杯,他此时才终于吐出那口悬着的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