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受关注也不好受。
阮怀智是大夫人的幼子,是大夫人口中文不成武不就的最不成器的那个糟心儿子。
然而他却也是兄弟里鬼主意多,最机灵狡猾的一个,此时他已经察觉到家里人的意图,还未有成家打算的他眼睛灵活地转动了下就有了主意。
只见他向两位堂兄作揖道:“四哥,五哥,小弟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这便先告辞了,烦请两位哥哥帮我向祖母告罪,至于我娘那里,等我办完事回来自会亲自去请罪的。”
话落,他就要抬脚往大门外走。
可惜,不等他踏出两步,就被阮怀义两人伸手拦住了,对于这个从小怕吃苦头不肯好好练武,又没定力坐不住不肯好好读书的六弟,兄弟一起长大,他屁股一抬,两人就知道他是要拉屎还是放屁。
这个六弟最是油嘴滑舌,还喜爱强词夺理,所以兄弟俩对视一眼,话不多说,直接上手,一人一边,紧箍着他的胳膊就往内院里抬。
两人都是身高马大的青年,从小习武,常年练武的他们,体魄比阮六郎要健硕高大得多,是以阮六郎被两人紧箍住倒退着往后抬,连脚都沾不了地。
门口防守的一众护卫们见此,面面相觑,不动声色地收回了刚才挪动的脚步,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冷肃着脸站得笔直,严守岗位。
其实他们心里却是大松了口气的。
原来昨日老夫人就派人通知,今日不管如何,都不能让三位公子出门。若是他们硬闯,那至少也要留下两个年纪大的。
护卫长收到这条指令,听到“年纪大的”,不由得嘴角抽搐。老夫人这意思,也太明显了。
想到四公子,五公子两人的武力值,护卫长今日就特地交代了护卫们,还特地多加派了两倍的人手来守在大门处,就是以防万一真发生冲突能迅速镇压住三位公子。
此时能不交手,护卫们自是高兴。可是他们也不敢就放松了警惕,谁知道会不会是计谋,趁他们疏于防备打他们一个猝不及防。
所以护卫们严防死守着寸步不离,全都集中精神提高了警惕。
以此同时,侯府的侧门,后门也不例外,甚至连巡逻护卫也打起了精神不停歇地巡视。
如此谨防密逻,就是为了杜绝三人从其它渠道逃出府去。
四郎五郎两人都有眼见,他们一早起来就察觉到了府里喧闹喜气下的异于寻常之处。
彼时他们还不知道是为何,可是待他们迎客后再傻也反应过来了,何况他们还不傻。
多年的阅历告诉他们识时务者为俊杰,今日逃了,还有改日。逃得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下下次。
他们兄弟俩都逃不过了,当然不允许这个最狡猾的六弟逃过去了。
“嗷!四哥五哥,小弟真有急事,十万火急的大事啊,那人还等着小弟我去救命呢,我要是不去,那他就真要没命了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四哥五哥你们行行好,大慈大悲,快把小弟放开吧。”
阮怀智被两个堂兄如此夹着抬着走,心里是气愤又无奈,打又打不过,只能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巧言求情。
“行了,要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等你去救,还不如指望等你去收尸呢,别嚎了,免得被人听到了还以为阮家在杀猪呢。”阮怀礼嘴皮子比不上阮怀智滑溜,但是他到底也是在五城兵马司混的老油条了,对于这样的狡辩说辞,一听就知真假。
“唉!既然如此,两位哥哥,求求你们了,就放了我吧,想来你们现在也知道了今日这场宴会的真正目的,想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仪表不凡,外面的红颜知己,温香软玉都抱不过来,哪里需要娶妻,我要真娶妻了,我那些美人可不得伤心死,若是不幸娶个恶婆娘,那小弟后半生就永无宁日了啊。”
阮怀智一脸祈求,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一番话说得感情丰沛,令人动容。
可惜他碰上的是两个铁血糙汉子。
阮怀义听了他这番话不仅不动容,还更用力地紧箍住了他的胳膊,声音冷冷道:“原来平时你日子过得那么潇洒快活,哥哥我真是羡慕不已啊。”
想他勤于劳务,风吹日晒雨淋,还要小心看人脸色行事,劳心劳力得很,哪里享受过这么好的日子。
这家伙过得那么舒坦,实在教人想搓磨他一顿。
阮怀礼也揶揄说道:“想哥哥我风里来雨里去,泥水里摸爬滚打,风餐露宿,流血流汗,身边的都是糙汉子,哪里能感受到你那什么红颜知己,温香软玉是什么滋味,六弟,哥哥我想象不出你娶妻你那些美人是如何伤心落泪,但是哥哥我知道,你今日要不在,哥哥我就会挨祖母训斥,为了哥哥好,就委屈下六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