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燕不知道外头找她找的兵荒马乱,此时她靠着床沿,坐在床边的台阶也就是鳖凳上睡的正香。这几日她真的是又疲累又操心,但凡能找到个比桌子舒适一点的位置,她都能趴着睡着。
萧泽安醒来的时候发现手臂发沉,他头一歪,视线落在那发旋上就知道是谁了。再正过脸看着屋顶时脸上便带着笑。
那种笑像拌了蜜,甜甜的香香的,盈盈绕绕的像被棉花糖包围着,特别腻人。
长指里捏着的手动了一下,正好擦在他的伤口上让他情不自禁的吸了口凉气,但腮帮都绷紧了就是不敢出声喊疼,连呼吸都放的很轻,胸脯起伏的很慢,生怕这美梦被他吵醒了。
也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跑这里来的?他该不是在做梦吧?
但余光所及,是自己的卧房便知不是做梦。
回想起昨晚可谓惊心动魄,他点了柳燕的睡穴后,把她抱到了床上休息,随后便出去把每个地方细细查了一遍。
本来想等他回来再把她抱回原位。不曾想却出了岔子。
这次查看,他看到了雾房里的种子,知道了那灵水的特别,也明白了她当初是怎么和蒋大郎跑到百里之外的显湖去的。因为他亲身体验跳入了那鱼池之中,但直接出到显湖后居然回不去了。
着急上火的他在显湖里钻出来又潜进去,足足在那湖里泡了两个来时辰,差点体力不支淹死在那湖里的时候被外出巡视的萧景峰给救了上来。
可是因为伤口泡烂发炎了,再加上心里焦急上火,郁结难解,这高烧就上来了。迷迷糊糊间怕暴露又死活不让找顾伯,一度凶险的萧景峰都骑快马去县里找人了。
手臂上的重量让他想到这些事的时候居然没有了昨夜的恐慌和不安,唯有欢喜和甜蜜。
无论她是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总之他的危机应该是度过去了。更何况他还和蒋为对好了口供,反正只推说不知就可以了。
但饶是他一动都不敢动,柳燕还是醒来了,萧泽安适时的放开她的手,看着她一双美目迷迷瞪瞪的半睁半闭,淡粉柔嫩的小手拂去嘴角可疑的白色印记后还砸吧砸吧了小嘴。
面上压红的痕迹配上那刚睡醒的懵懂样子,说不出的生动可爱,让他的视线就那么定格在那里一辈子都不想动。
大概是他的视线太有重量,柳燕一下子就清醒了,转过头看着他满脸惊喜道:“你醒啦?”说着还双手撑着床沿站起来,探身看他满头细汗还捡起不知什么时候掉落一旁的折巾帮他擦了擦,顺便告状:“那个蒋为,说要去打水,结果我都睡了一觉他还没回来。”
萧泽安笑而不语,他虽虚弱,但还是能轻而易举的知道门口有人,那家伙跟了他十几年,不愧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很有眼力见,没来当灯泡。
见他心情很好,柳燕没好气:“还笑的出来,你都不知道你刚才有多烫,都快着火了。”
“那有没有烧到你”萧泽安笑着,意有所指的揉了揉自己的臂膀。柳燕刚开始听不明白,顺着他的动作看到了锦衣上可疑的痕迹,脖子以上全红了。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柳燕责怪着,伸手在他额头上贴了贴:“还好现在退烧了”,然后拧起他的袖子看了一下:“不过你估计全身都汗湿了,我去叫蒋为进来帮你清理一下。”
“嗯,好”萧泽安点点头,但没等柳燕去叫,蒋为居然端着水进来了,不早不晚的刚刚好,比踩着点上班还准时。
“你来的还真快啊”柳燕不客气的反讽,蒋为接的理直气壮:“刚被刘启耽误了一下,他来找你,说是要出货。”
“啊,对啊”柳燕一拍脑袋,心里默算了一下,今天的确是出鱼的日子。跟萧泽安说了一句有空再来看你,便急急忙忙的走了。
听着脚步声远去,估摸着大概已经出了内院,萧泽安才把视线收了回来。蒋为把水盆放在床头,一边帮他宽衣一边道:“公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柳姑娘有问起你怎么回来的事吗?”
“没有,她那么机灵怎么会自投罗网?要是我说不知道反问她我怎么在竹屋?她该怎么回答?这些奇事就像窗户纸,谁捅破了都不是好事。”
“那柳姑娘身上出现这么玄乎的事,公子您不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