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上发光带密布,很难分辨是否有增减,也很难分辨界线在哪。
忙碌完的陈旧拄着锄头歇气。
五米见方菜园子已经分成两垄盖上塑料布。
里面原来的蔬菜瓜果左右齐整,新铺的秸秆等也整齐得像是在列队。
就像大黄之前必须要蹲在距离西侧那棵树刚好2.5米,又必须要蹲在陈旧伸手刚好够到的距离那样;
陈旧有深度强迫症。
大概就算没有疑似精神病的诊断,说不好陈旧也算有病。
大黄边拨弄收音机旋钮,边看看菜园子,狗脸上出现一抹人性化的‘嫌弃’。
这样的整齐划一显然会额外浪费时间,在如此分外炎热的外温条件下,它一条狗也很难受。
大黄狗头都还没转回来,千篇一律的电磁声音中忽然夹杂了其它声音。
狗头迅速甩回,狗爪子已然极力顿住,叫了一声:“汪!”
陈旧飞快扫向收音机,静心侧耳倾听。
“有…东…呲…救…呲呲…我……中…呲…达……中海达……呲啦。”
“呲~~~~!”
“……”
大黄一遍又一遍的拨弄调频旋钮才捕获的电台讯号最终只传来这么一句断断续续的话。
这句话给出来的信息并不多,能判断出来的结果只有两种。
1、发送广播的人困在陈旧昨天下山才路过的茅城中海达大厦。
2、发送广播的人困在国内某个城市一处名为中海达的地方。
后者可能性更低一些,实际情况下距离越远越不好捕获电台,毕竟现在这台收音机都没有另加天线。
换言之,陈旧依然无法判断灾难是否仅局限在茅城。
更重要的是,这次收听到的广播是非官方的。
陈旧不认为在眼下的情形下,就地生存能一直保险,即便是个孤儿,他对国家也抱有强烈信心,他更希望听到官方的信息。
一来陈旧需要知道灾难是什么情况,二来有官方统筹,也更有可能在灾难中活下去……
在心里轻叹口气,陈旧默不作声的抬脚走回土砖屋,大黄叼着收音机紧随其后。
回到屋内,时间走到了上午10点49分,外温似乎稳定在了某个区间。
用屋内水缸里的水给自己和大黄降温后,陈旧又开始忙活着用一些废弃铁丝等物件制作个简易天线。
这工作不复杂,很快给收音机加装了上去,效果未知,大概算是聊胜于无。
……
这一天过得相对缓慢。
下午陈旧带着大黄往四周走动打望。
其中东南方向给他和大黄的感觉都很不好。
此外,没再通过收音机获取到任何讯号。
手机也一直没信号,好在这台差不多得有两厘米厚的功能机有一块6000多毫安时的电池,宣传可待机120天。
而且,陈旧还备有个充电宝。
一时半会也不担心手机供电问题。
至于别的用电工具……连个电灯都没有,连煮饭都是烧柴的柴火灶……
……
晚上7点13分,天穹上的发光带一瞬间全部消失。
浓郁的黑暗再次笼罩大地。
陈旧用手机上的强光灯四处照了照,与早上一模一样,光最远只能传播不到5米,四面八方依然看不到任何光亮。
不久,陈旧去拉下了两个大棚两头尾的塑料帘子,又做了些其它保温工作。
然后回到土砖屋门口席地而坐,默默观测黑暗。
陈旧心里默记。
“从灾难发生至今,天穹发光带数量无法分辨是否减少,肉眼观感亮度、气温在某个区域恒定,发光带消失时间不足一秒。”
“无法计量今日各处传来的轰隆声响次数,无规律,以上午11点30至下午2点30的统计为例,约每五分钟会传来一次震动声响,尘土滚滚冲天时有发生。”
“……”
“发光带消失(入夜后)体感温度急剧下降,有秋天之感,粗略推测不足15℃。”
“一小时后轰隆声响消失,足有四小时未在响起。”
“……”
“收音机收到过一次求救讯号,疑似本市中海达大厦发出。”
“白天可视范围内多有房屋莫名从上往下开裂然后倒塌,偶有听见车辆碰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