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府。
周勃坐在卧榻之上,仔细的擦拭着一具铠甲。
他动作轻柔和细致,白色的绢布沾上桐油,上下左右,一丝不苟,本就银光发亮的鱼鳞甲经过一番擦拭更是熠熠生辉,犹如崭新的一般。
周勃轻轻抚摸,将几片有些凸起的鳞片彻底抚平,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虽然身为文官,但却不爱诗书,也不爱酒色,最爱的就是杀敌饮血,纵马塞外的畅快。
可惜,这里是凤阳不是辽东。
整个凤阳城连山贼盗匪都没几个,更没有异族可以杀,也没有仗可以打。
不过即便如此,周勃依旧养了大量的家丁。
养家丁需要钱,需要大量的钱,一个知府的俸禄才几辆银子,甚至一年的俸禄都比不上自己这一具铠甲。
没有钱怎么办,那只能贪了。
毕竟大明的官员哪有不贪的,周勃觉得自己为了养家丁贪污些银子合情合理。
只不过,他实在是没料到,自己贪,别人他比更贪,并且贪的完全没有底线。
五百万两的皇陵修葺费用,张泽这王八蛋竟然直接贪了三百多万两,直接把皇陵搞成了豆腐渣。
要知道自己也才贪了一百万两不到啊,现在皇陵漏水整个皇陵内部都岌岌可危,随时可能塌坯,张泽这混蛋现在才知道慌了。
周勃都被这混蛋快给气死了,但现在生气有用吗?没有用。
因为自己也贪了,这事若是被永乐帝知道,自己全家都得跟着陪葬。
周勃不想死,所以只能下令杀人灭口。
可惜,自己手下却出了个有良心的,不光暗中偷走了账本,更是放走了大量工匠,此人不死,周勃寝食难安。
“拜见老爷!”
一名家丁躬身叩拜。
“张生找到了吗?”
“老爷果然猜的没错,那张生的棺材是空的,这几日我们手下兄弟一直在暗中监视张家,发现张生妻子形迹可疑,鬼鬼祟祟,经过半夜出府邸。”
“此女戒心很强,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兄弟们并未跟的太近,不过根据她的路线,属下推测出张生大概率藏在北山寒月庵,属下派人扮成香客,果然在后山木楼中发现了张生等人的行迹。”
“好,事情办的不错,立刻前往寒月庵,杀了张生,取回账本,一个不留。”
“是!”
“对了,叫上锦衣卫千户李俊,他们锦衣卫每年收了咱们这么多好处,应该出点力了。”
“明白。”
“另外那唐胖子呢?这几日可有动作?”
“启禀老爷,监视驿站的兄弟来报,唐金元这几日一只带着侍妾游山玩水,这不……今天早晨又出去游湖了。”
“嗯?不对劲啊?唐金元这货莫不是个傻子?”
周勃眉头紧皱:“此人乃是新科状元,大明诗神,更是在安南一战成名,绝非等闲之辈,不应该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废物啊?”
“老爷,会不会这唐金元徒有虚名?”
“不可能,当今圣上雄才大略,慧眼如炬,他看中的人绝对不会错,这唐金元有问题,他在何处游湖?”
“大溪河。”
“什么?大溪河?”
周勃瞳子一缩:“大溪河水道直通北山,唐金元绝对不是去游湖,他的真正目的一定是张生。”
“好一个唐金元,大智若愚,这些日子表面游山玩水迷惑老夫,实际是在暗中调查皇陵的情况,不愧是我大明诗神,明威将军,此人文武双全,才智不在老夫主之下啊!”
“什么?这唐金元竟真的如此厉害?”
“哼,可惜,他碰见的是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