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既然是弗雷德里克强力的推荐,那就说明这个药物不是一般的好。
不管如何,做多头不如做寡头,势必要将弗雷德里克的这条线给完全的控制住了才好。
若是他与旁人合作了这个药品,在取得了极大的利润之后,说不定就会看不上他邵年时与自己的交易金额了。
若是这个时候这位新的药品贸易商提议将自己的这一块也交到对方的手中去经营的话……
邵年时可以想象,弗雷德里克与自己不过几年的交情,以及他德国人的只对事不对人的性格,说不定转头就会将邵年时的贸易商行给抛弃掉的。
所以,先确认这个什么盘尼西林的药效是不是如同弗雷德里克所说的那般的好用。
若真的是真的,这个盘子多大,他都要想办法给拿到手里。
当场拍板的邵年时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亲自往北平的电报局中给远在德国的弗雷德里克去了一封电报。
电报中将对方拿到手中的并不算大量的试用装全部都采购到了此次的镇痛消炎药物的订单之中,随着最近的一趟货轮,运送到上海的港口。
同时,在电报中邵年时一口就将这个药物的进货权给代理了下来。
作为一个新品种药物的定金,随着这次预订款的支付,先给他在德意志银行当中发了过去。
与其一同挤过去的采购单中还夹杂了新的采购合同。
若是弗雷德里克同意,这个新药品的代理商就正式的转到邵年时的名下了。
在处理完了这些事情了之后,邵年时才恍然间发现,他来北平的目的好像不是对公的。
正在他以为初雪会因为他的怠慢与粗心而感到有些不悦的时候,却发现,在北平下榻的地方,除了第一天初雪出现了一瞬,与他谈了一番最近的情况了之后,反倒是对方不怎么出现在他的眼前了。
邵年时这叫一个奇怪,总算是有时间的他拿起身边的遮阳凉帽就往屋外走去。
七月份的北平热的有些干燥,城外零星的炮火,也为这偌大的城市增加了不少的浮躁。
走在街道上的邵年时,虽然还是长衫的打扮。
但是无论是纯青色暗纹刺绣的蚕丝绸的料子,还是手腕上带着的闪着银光的表盘,都表示出了他身份的不凡与富足。
在这条并不起眼的胡同之中,就算是有人见到了他的身影,也是下意识的低下了头,从邵年时的身边安安静静的擦过。
大概是有太多的王朝在这个古老的城市之中起起伏伏,就连这个城市中最普通的一员都学会了察言观色。
也因为这个,哪怕这是这个大城当中的边缘地带,只有最穷困的那波人在其中生活,也没有人来邵年时的面前,骚扰半分。
“是这里了。”走的很顺的邵年时,来到了一所灰扑扑的房子的所在,若不是在那个破瓦头的门口挂了一个白底儿黑字的牌子,牌子上用少见的红漆涂了一个十字架的话,任谁都想不到,这是一个世界级别的机构组织在中国北平城内的办公地点。
可是这里虽然很破,但是却跟邵年时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
在这道门前,来来往往的人,脸上却是挂着一旁人所谓曾有的鲜活的表情。
无论是急切的,平静的,欢快的,还是难过的,每一个人都在真真切切的活着。
这样很好,被感染到的邵年时迈进门内,还没等着问呢,就看到了初雪的身影。
她就坐在一个并不亮堂的小房间内,紧紧的靠着唯一的一扇窗户。
她好像在计算着什么数据,手中拿着一大摞的文件与表格。
“啊!我找我的未婚妻,初雪……嗨!”
在门外一个人想要问什么的时候,邵年时先开了口。
却见自己那位美丽的未婚妻在见到了他的容颜的时候,就展开了惊喜又欢快的表情。
瞧瞧,瞧瞧,她心里是有我的!
只可惜邵年时还没高兴多久呢,就见屋内的初雪将他拉了进去,把他按在了桌子的对面,就往他的手中塞了一大堆的报表。
“你来的实在是太及时了,这是我们红十字在北平做的募捐活动的统计。”
“这些你帮我分类登记一下,有些人的钱没落到实处,你还需要单独拎出来。”
“年时,有你真好!”
说完了这番鼓励的话之后,初雪就又陷入到了埋头苦干的状态之中,只剩下邵年时一个人攥着一大堆的纸张,发起了楞。
原来他的作用就是做这个啊,可是瞧着那个鼻尖儿冒了汗,却一点都未曾察觉到的初家大小姐,邵年时突然觉得,此时的初雪是那般的生动,比以前的她更加漂亮了。
没忍住的邵年时用指尖轻轻的将初雪鼻尖的那点汗珠了点了下来,在对方朝着他不解的挑了一下眉毛了之后,就笑了:“好,我帮你做。”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为难的事儿吗?”
邵年时一边上手一边就问了一句。
你别说还真有!
初雪噌的一下抬起头来跟邵年时说到:“有!当然有!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有些所谓的大户人家的子弟,在慈善晚会上说的冠冕堂皇,在众人的面前说要捐赠多少多少。”
“可是这捐赠书都签了,真要跟他们落实款项的时候,却是一毛不拔,权当没这个事情了!”
“这叫做什么?”
“诈捐!”
“对,就叫做诈捐!”
“你看我们红十字里边工作的都是小姑娘,谁能抹下脸面去要这个钱啊。”
“催账的那个小会计,连人都见不着就被人给轰出来了。气哭了不下好几次了。”
“我觉得吧,年时啊,我怎么觉得,你特别适合干这种工作呢?”
瞧着未婚妻,不,现在应该叫做未过门的妻子的初雪,邵年时怎么就这么的无奈呢?
他将手中凌乱的文件放下,带着点宠溺的对对方说到:“咱们先把这事儿放在一边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