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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故人

“太好了,不过……”,小猪欲言又止。

阿伟疑惑:“不过什么,你不喜欢遥控汽车吗?”

小猪解释:“不是的,我很喜欢遥控汽车。只不过……”

阿伟问:“不过什么?”

小猪回答:“只不过这次是雄奶奶让我告诉妈妈我见过她的。”

阿伟听到小猪莫名其妙的回答,很震惊:“什么?”

“其实我总是见到熊奶奶,熊奶奶也跟我说了,妈妈很怕她,所以不要告诉妈妈我见过她。

而这次我之所以会说出来,是因为熊奶奶说她家里漏水了,让我告诉爸爸妈妈一下,帮她补一下屋顶。

爸爸你不在家,我就只能告诉妈妈了。”

阿伟听了倒吸一口冷气,想到了自己的儿子竟然经常梦见一个死去了的老人,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是他还是故作镇定:“傻孩子,你只是做梦了而已。

回去找妈妈吧,就说你是骗她的,自己根本没见过熊奶奶。

以后熊奶奶有什么事情,只跟爸爸说就行,就不要告诉妈妈了。

好不好?”

“好!”,小猪乖巧地回答。

说完,阿伟做了一个让他回去的手势,小猪就跑回里屋找妈妈去了。

阿伟则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做一样,他皱着眉头,坐上了自己的摩托车,开车来到了村里的后山。

这里摩托走不了,他就下车,用脚走着,过了几个弯,就看到了后山规划的那块坟地。

阿伟按照自己的记忆找了五分钟,就看到了不远处有一块写着熊奶奶字眼的小墓碑。

阿伟走了上去,看了看墓碑,确认是熊奶奶的坟不会错了。

刚想跪下,跟她说不要再缠着自己的儿子了,不管她多喜欢这孩子,死了的人也不应该再和活着的人产生交集了。

结果他一抬头,就发现了熊奶奶的坟好像有什么异常。

他绕到墓碑后面才看到,熊奶奶坟被刨了一个洞。

在我们当地,坟是不喜欢整个用水泥封起来的,因为那样子看起来没有生气。

我们喜欢只把墓碑作成水泥的,其他的用石头和沙土堆砌而成,这样春天一到,上面会长出一层又短又嫩的青草,十分好看。

至于那些完全用水泥作成的大坟,基本上都是些人傻钱多,在外经商的大户被工匠骗去做的而已。

熊奶奶的坟明显就是被野猪被刨的,看来我们当地喜欢的筑坟方式也是有缺点的。

透过这个洞,阿伟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个黑色的骨灰坛子。

鲁迅先生的《孤独者》中写过,他一个朋友回老家迁坟,工人挖开之后,他很好奇,就自己下去看看,结果发现坟里已经尸骨无存了,就连传说中最慢消失的头发也不见了踪影,随后只能就地在旁边挖点泥土,当作遗体,带到别的地方给埋下,就当是已经迁过坟了。

由此可以看出,我们这里的下葬方式和鲁迅那边还是有些不同。

我们这里会用骨灰罐,里面装的是骨灰,当然也有可能是骨灰加骨头。

听说我们这里的人喜欢在火葬场的时候,要求师傅留下一个或者半个头颅,然后把头颅和骨灰一起装进坛子下葬。

至于为什么用坛子,可能是因为我们这里是南方,土地湿润,怕骨灰和头颅不见了吧。

阿伟看着这个洞,又想起了小猪说的“熊奶奶家里最近总是漏水”,瞬间头皮发麻。

他回去家里,带了一些工具过来,又从别的地方挖了点土,把洞给填上,然后压平,压实,最后跪拜一会儿之后才离开。

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他却跑到镇上,找了当地最有名的大师,跟大师说了自己儿子的事情。

大师让她妻子阿水把一道符咒放在一个碗里,再把碗扣在小猪床底。

每天睡觉之前,还要先把席子翻起来,然后说一句:“***,死一边去!”(***是我们这里的脏话,我是文明人,不喜欢说脏话,所以用星号代替)

回家之后,阿伟把这些告诉你妻子阿水。

阿水很听话,因为她很怕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大师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说来也是邪门,从此之后,就再没听说小猪说过自己见到熊奶奶了。

不过,究竟是因为大师的方法生效了,还是因为他答应了阿伟不再跟妈妈提起熊奶奶,亦或者是因为熊奶奶让他不要告诉任何人自己见过她,就没有人知道了。

这个答案,就只有小猪自己一个人知道。

梦,本来就是很难解释的事情,有人认为梦是预言,有人认为梦是记忆的加工,有人认为梦是人和神沟通的方式,但究竟是什么,没人知道。

有个叫弗洛伊德的人还写了一本叫《梦的解析》的书来研究梦。

里面曾说过一个有关梦的有趣现象,就是说梦能够让人想起遥远的记忆,越遥远的记忆在梦里印象越深刻,近期的记忆在梦里则会变得特别模糊。

这本书里还很无聊地举了几十个例子出来给读者参考。

而我在这里也要说一个例子。

因为我觉得十分有趣。

有个儿子发烧不退,严重时,一度还睁开眼睛胡言乱语。

母亲靠近,结果被咬了一口,直到母亲说:“乖,没事,妈在这里,你想咬就咬吧。”,儿子才平静了下来,高烧也神奇地消退了。

后来儿子病好了之后,竟然说自己在梦里梦见了自己的爷爷,虽然自己没见过自己的爷爷,但是他在梦里有一种感觉,这就是他的爷爷绝对不会错的。

爷爷对他招手,像是要带他去一个特别的地方。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到了那个地方特别的美好。

他正想跟着爷爷去,结果他听到了他母亲在说“妈妈在这里”。

他心想:“不可以,我不能离开我妈。”

然后就回到床上躺着了。

而这个孩子的爷爷,其实在他出生的前就已经去世了。他也没看过有关他爷爷的任何照片。

他跟见过爷爷的家里人描诉了一下梦里老人的长相,家人都说和他爷爷十分相似。

所以,神奇吧。

梦境竟然还能让人记起他出生前的记忆。

最后,祝看到这个故事的人,能有一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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