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回到言论自由的含义,言论被发言者以外的人选择后才能公之于众,这是言论自由吗?”我猜他又要说谣言的危害性。
“对方辩友意思是不应该对谣言加以打击控制,就任凭谣言肆虐?”对方小朋友开始跟我玩技巧。
“发表是谣言的诞生,控制是谣言的结束,言论自由针对的是发表阶段,在这个阶段言论不应因自身的性质受到是否能被发表的决定。难道对方辩手认为严禁喝酒是一种饮食自由的表现?”那么我也跟你玩一点技巧。
对方三辩愣了一下,我认为他不应该顺着我的思路去寻找答案。在他死机的这1秒钟,我又问了一个问题,“再请问对方辩友,严禁和罪犯结婚是不是婚姻自由?”我找到对方的弱点,乘胜追击。
“那么对方辩友认为不应该打击网络谣言吗?”小朋友终于回过神来,把之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虽然逻辑上没有问题,但是在评委那里会丢掉好感分。
“恰恰相反,我认为一定要坚决打击网络谣言。那么请问对方辩友能否在言论发表之前判断其是否是谣言?”芜湖,你又掉进坑里咯。
对方想说不能,但又不可以说不能,彻底卡死。
作为一个知心姐姐,我不忍心看这沉默太久,于是稍稍帮他“解围”一下。“打击网络谣言是社会安全的必然要求,但是与言论自由毫无关系,因为言论自由针对的是言论的发表,而打击网络谣言针对的是已经发表的不良言论,从时间上,他们是不相关的。”
一瞬间,我看到小孩子们脸上闪过一阵被智慧照耀后的“幸福”光芒。台下的研究生方阵终于藏不住不住暗爽欢呼起来。我有点嘚瑟,向观众席侧身,轻施一礼,抬眼的时候看见教练老师和阿建给我比赞,于是冲他们灿烂一笑。
最后,轮到臧师姐做总结了,她用博士们最擅长的理性分析,有理有据条分缕析地将对方立论一一驳倒,并再一次系统重申了我方论点,征服了在场的所有评委,成为胜利前的完美暂停。
后面的事情毫无悬念,初赛晋级。可是没想到对手席四个小朋友竟然在散场后跑过来求合照求签名。这简直太会了,虽然浮夸,但我们几个很是享受。宋学长热情地跟小学弟们合影留电话,学弟们要电话一个一个要过来,终于到了我面前。就说嘛,不要我的,岂不是太没面子。
“学姐,我们新生想办一个新生辩论赛,能不能邀请你当评委?”三辩的孩子走到我面前,“我叫孙云逸,学姐你讲得真好,很高兴认识你。”说着伸出手,我一看孩子这么大方也就伸出手,谁知道小朋友是真的很激动,抓着我的手使劲甩,让我有点吃不消。
“行,你们什么时候需要我过去就给我打电话。”我非常爽快的答应了。虽然也只差了四岁,但是被人这么一捧,我竟然找到了一种当前辈的感觉。
跟小朋友聊完回到寝室,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两条未读信息。
“看你比赛,加油啊。”——老张。
“表现不错,恭喜。”——老张。
我把手机丢在床上,过了一会又捡起来。
“你来看比赛了?”我问老张。
“来迟了,坐在二楼。”
我一屁股坐在床上,不知道该回些什么。谢谢?还是,觉得怎么样?还是,庆祝一下搞个活动?
“我拍了照片,你要不要?”就在我犹豫的时候,老张又来信息。
看完这条信息我简直要疯了,我辩论的时候什么样自己不知道吗?唾液横飞,青筋暴起,他竟然把这种东西拍下来了,真是大无语。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发出去我就反应过来,他留我照片干什么,天哪,这话真是暧昧得不行。
“好吧。”老张回我两个字。我心想,好什么好,你要存手机里看吗?你说这话就不暧昧?
我把手机放在一边,脚踩到地,闭着眼斜着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过了好一会,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手机在震,凭感觉划开。
“听说赢啦?”是十块钱。
“我的事你都是靠听说,看都不去看一眼。”
“看什么,我对你还不了解。就打个电话告诉你我爱你。”十块钱又开始腻歪。
“我不爱你,好困挂了。”说完我就把电话按了。
没过两秒钟,电话又响,这个疯女人,只可以她挂别人,不可以别人挂她。我接起电话,假装生气地说:“都说了不爱你,还打。”
她竟然沉默了,伤心啦?真是的。我坐起来,准备哄她两句,“好啦,开玩笑的,生什么气,爱你啦!我想睡觉,挂了好不好?让你先挂。”
良久,“请问是大雨学姐的手机吗?”电话那头是个特别陌生的男声。我去,又丢人,这把彻底醒了。
“不好意思,请问哪位?”
“学姐,我是孙云逸。”芜湖,是学弟啊,我的形象,立起来不到一个小时就塌了。
“啊,还以为是我闺蜜,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想问你下周什么时间有空,我们想搞一场比赛。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那边听起来有点局促。
“没关系,周四只有上午有课,那个时间你们方便吗?”
“可以的,那学姐,等时间定下来通知你,学姐下周见!”听起来挺高兴的,真是,感觉自己是个名人了都。
放下手机准备去洗漱,结果它又震了一下。今天真是有种人怕出名猪怕壮的热闹气氛啊,我口嫌体直地拿起手机,是好友请求——“学姐,我是孙云亦”,后面还加了个小爱心。这个小朋友,简直是呼之欲出的粉丝行为啊,我非常满意地点了同意,收获迷弟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