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小姐,奴婢是国师大人派来伺候您的”
陈年年扬声道,“进”
进来的是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女孩,身材苗条,长相温柔恬静,低眉顺眼的站在陈年年面前,是一点错也挑不出。
陈年年看直了眼,好温柔的姐姐,这怎么忍心让她伺候呢?国师大人可真是暴殄天物啊。
“咳咳”,陈年年清了清嗓子,拉过旁边的凳子拍了拍,“这位姐姐,你坐这里”
女孩极轻的摇了摇头,“这不符合规矩,奴婢站着就好”
啧,声音也好温柔啊。
陈年年假装不耐烦,任性道,“你跟着我就得听我的,我让你坐你就坐下”
“…这”,女孩看了陈年年一眼,怕惹的新主子不快活,犹豫半天还是坐下了,不过堪堪坐了小半个屁股,更像是斜靠在凳子上。
陈年年看了看凳子剩的大半空间,幽幽的叹了口气,她从小生活在乡野间,没有阶级观念,温柔姐姐别扭她也别扭。
算了,来日方长,她们有的是时间互相习惯。
“姐姐叫什么名字?”,陈年年摸着下巴打量着女孩,询问道。
这气质怎么看怎么不像婢女,倒像是受过良好教养的世家子弟。
女孩微微低头,行了个半礼,“奴婢王漓,家父是太史令王蒙”
陈年年惊呆了,居然蒙对了,虽然她不知道太史令有多大,但是人家大小也是个官员呀,她何德何能。
伸手托住快掉了的下巴,陈年年诧异道:“既为官员之女,为何会来做我婢女?”
王漓抿了下唇,语气却没有一丝波动,“奴婢是庶女,母亲早逝,父亲不喜,家里已无牵挂,能来国师府伺候是奴婢的福分”
短短几句,道尽人间炎凉。
梁国世家极重嫡庶之分,她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都是正室所出,皆十分优秀,但是心胸狭隘,看不得她的存在。
她是庶女,又无才华,父亲并不喜欢她,府里人势力眼,对她阴奉阳违,在府里尽是连丫鬟都不如,所以从小想要的东西,她得千求万求才能求到。
她知道父亲想巴结国师从而青云直上,干脆遂了他们的心意进入国师府为奴为婢,好让国师眼里有他王家一席之地。
她一直在一层打理弟子的生活起居,这次听说国师新收了一位义女,一来就住进了最神秘的十八层,还愿意让闲杂人等去十八层伺候。
她觉得是个机会,便毛遂自荐来到这里,国师不喜铺张,摘星楼皆已素净为主,唯独这间房间,极尽奢华。
她一进来,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陈年年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想问又怕触及到别人的伤心往事,细细的眉毛扭在一起,她对温柔的人总是想莫名的呵护一些。
王漓见状,微微坐直身子,语气柔和,“小姐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奴婢一定知无不言”
陈年年却是问不出口了,她们地位不平等,她想知道的王漓一定会说,但是也没有必要。
她最多是知悉了一段对她来说不痛不痒的文字,而对于王漓来讲,是把伤口又血淋淋的撕开给她看。
“无事,你的发髻很漂亮”,陈年年甜甜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想让漓姐姐也帮我挽好看的发髻”
王漓看向眼前笑容明媚的少女,愣了愣,回过神来又连忙起身,开始整理杂乱的梳妆台。
收拾完毕后,才轻声开口,“请小姐移步,小姐想要梳什么样子的发髻呢?”
陈年年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娇嫩的脸蛋,语气欠揍道,“都可以,反正我脸好看”
哪知身后的王漓认真的点头赞同道:“小姐是极好看的”。
陈年年默默的捂住自己发烫的脸,好害羞啊,这辈子都没这么不好意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