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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如影随行

日照枝头,不住地听见林中鸟儿清脆的叫声,马车在摇晃前行,杋洛在颠簸之中睁开眼睛。

敲敲车窗,听见安伯的声音:“殿下!你可醒了!昨晚多亏了赛妃姑娘。殿下真有眼光,这一千两花的也太值了……”。

安伯手执缰绳一边驾车,一边讲述着昨晚发生的事情。宿进骑着高头大马领着马车缓缓走在前面。

安伯的声音没有间断,杋洛的眼中一片迷茫,脑中不停地重复着自已临行前父皇和贵妃娘娘的表情。一个面无表情之中参杂着冷漠,一个微笑背后暗藏着杀机。

他掀起门帘呆呆地望着前方无知的途程,就这样慢慢的走下去吧,任其坚难险阻,至死方休。

夜幕而宿,日出则行。这余下的路程还是走的小心翼翼。曾经数十人的卫队,也只剩下了宿进一人,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马虎,时时刻刻紧绷着心弦。

日间偶尔的林中惊鸟,夜里传来的簌簌风声,宿进守着杋洛寸步不离,如老鹰般敏锐地观察着周围的声响举动。偶尔远处闪过一道黑影,换作往日那分明是刺客的行踪,飞奔过去却一无所见。宿进暗自纳闷,走了三四天了,竟然出奇的平静。越是平静,宿进越是紧张不安,他时时紧绷的神经好似蓄势待发的弓箭,时时刻刻都无法松懈下来,逼的宿进都快要疯掉了。宿进怎都想不明白,喃喃道:“不应该呀?自从出了瀛洲城就没有了刺客的踪影,怎么这么平静?”

这话当击杋洛心头,他道:“越是平静就越会迎来暴风骤雨!大家万不可掉以轻心。”与宿进的想法一样,与其这样奇异的平静,到不如面对面厮杀来的痛快。他二人虽然面上从容,心里却紧张到不行。

“平静了还不好?说不定他们已经放弃行刺了!殿下不是常说,走一步看一步吗?”安伯面上倒是显得波澜不惊,谁不知道接下来的艰难?只因为他早已下定了决心,自已虽是圣慈太后的人,但一直侍奉杋洛左右,所以是生是死都会和殿下在一起,。命都给了殿下,自然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他是做好了赴死的打算,所以也就更加坦荡了。

三人一时没了言语,小心继续着行程。

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这里地势偏远,越往前走越是一片荒凉,且山道崎岖,马车行驶缓慢。直到夜幕降临,也没有找到借宿的人家。

“初秋之夜,雾重寒凉!咱们不走了,就在这歇息吧!”

“是!是!”

山郊野外,黑灯瞎火,是伏击的最好时刻。

宿进依偎在马车旁,明明困的要死,却怎都不敢睡觉。生怕自已突然睡着了,还时不时地掐着自已大腿。

随风躲在树杈上也是困乏,这一路走来她暗自护着杋洛三人,时不时的赶走那些剌客,神情绷的紧紧地,毕竟法力尚浅也会有些疲惫,不由自主打起了瞌睡。

噗嗤,嗤嗤嗤!林间鸟兽惊飞,原本浓浓的困意瞬间皆无,宿进如弹簧般霎然而起。撩起长剑,立在马车旁,四下环顾。

杋洛听见异响叫道:“宿进!”

“殿下,有刺客!”

宿进微觉草丛之中,似有黑影渐渐向前,那双警觉的眼睛虎虎生威,他屈身弓背,手持长剑,敏锐的察看四周。

嚓嚓!冰刃相接,擦出寒冷的火花。

有剌客!

随风猛然惊醒霎时飞去,快如离弦之箭。

漆黑的夜色里,停驻的马车周围突然狂风四起,席卷着惨枝败叶扑面而来。风力虽然不大,却使得刺客们惊恐万分,本来寂静夜里骤然起风,妖异古怪的很,尤其是这突如其来的怪风更是惊扰了林中鸟兽,一时间林中声音嘈杂带着袭袭风声犹如鬼哭狼嚎,令人毛骨悚然。

刺客们不敢再战,一溜烟的吓跑了,怪风随即停止。

杋洛也觉古怪,暗自感谢上天怜惜,一想到距离浮黛山越来越近,莫非是她?

宿进那时时紧绷的弦终于断了线,本来就困意重重的他此时乏力难挡,如一滩稀泥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直至第二日傍晚,宿进才在摇晃的马车里醒来。车行不快,走在坑挖不平的土道上,宿进自觉惭愧,掀开车帘看见前面骑在马上的杋洛微微叫道:“殿下。”

“你可醒了,睡了一天一夜了,若是困就接着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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