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做决定了。
陈新知道逃避是不行的,何况现在已经无路可逃。
朱九龄脸上已经有嫌弃之色。
那些已经被淘汰,赖在院中还没走的贵族子弟,又都终于找到了心理上的平衡。
虽然我没有道基,但总是敢于上前一试。而这人缩头缩脑,出手的勇气都没有啊。
“果然是流民啊,活得毫无底气。”
“咱们即便不去仙门,总还能在人间享受富贵。而他就不同了,失去这次机会,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可惜生得一副好皮囊,却是没有卵子的。”
陈新神色慢慢变得坚毅,终于迈开大步走向八仙桌。
他已想好,不试,早晚也要再被紫帝夺舍,试了,还有一线机会。就算天道石真的让残魂复活,大不了玉石俱焚,在他夺舍之前,自我了断总可以吧。
众人小声交谈,“试一下又不会死,他怎么这个表情?”
说完全都盯向静静躺在八仙桌上的天道石。
朱九龄看他走来,面色稍好,交待一句,“不要急着举起,先尝试跟它沟通。每个人都给了一刻时间,就是因为道基也许隐藏的很深。”
陈新全神贯注的样子。他可不管别人怎么说,也没有关注那块蒲团大的石头,而是在凝神倾听,心底会不会传来令他深恶痛绝的声音。
刚接近八仙桌,天道石忽然自己立了起来,然后径自跳向陈新的胳膊。
陈新并没有再听到什么,心中稍定。
见天道石寻自己而来,不自觉开心起来。符门的圣物果然通灵,一定感应到自己与众不同的道基,才会如此表现。
议论声四起。院中所有人都被天道石的表现惊到。雷道基的司马小六,也仅仅是让它变成雾态,那到底也是死物。而此刻,它竟然像一只小精灵,自己跳到这个流民身上。
陈新双手去抱它,它调皮地躲了过去。跳上他的肩膀,又跃上头顶。如同芭蕾舞里的小天鹅一般,节奏欢快活泼轻盈地漫舞着。
朱九龄更是吃惊。石头毕竟是石头,它能感应到测试者的道基已经不凡,那有这般有生命一样,主动为测试者表演起来的。
起码他从未听闻过。
片刻后,天道石竟从下往上,渐渐隐去身形,消失不见。
“哇!”议论声变成了惊呼声。
“能让天道石隐匿不见的,只能是天道基啊!”朱九龄在心中狂吼,“雷道基固然霸道,但也是天地所生啊!”
陈新此时却高兴不起来了!他能感到一股清流,在天道石舞蹈时,正被源源不断地吸入脑中。
最让他绝望的,是又听到了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天助我也啊!”
是残魂在吸取天道石上的精华?元始天尊的层次比神仙还高得多,石头上蕴含的东西肯定也是无比珍贵。看他贪婪饕餮的样子,必然对他大有补益。
完了!老天助他就是灭我啊!陈新万念俱灰地想到。
“很好很好!”朱九龄使劲搓手。“已经可以了,把天道石交还给我吧。”
天道石此时隐在陈新灵台。紫帝的残魂吸完道气,又贪婪地舔舐上面的道义。
终于将上面所有可以滋养他的成分攫取一空,立刻将变成顽石的石头扔了出来。
朱九龄话音一落,石头就飞向他的怀抱。
“哈哈哈,此行不虚!”朱九龄已经在想象,师门会怎样褒奖自己。
就在下一刻,笑声就戛然而止。因为他忽然感觉到,原本在他怀里轻飘无比的石头,竟分量十足。
这是什么状况。
他犹自上下其手,与石头仔细沟通。难道是它见识了天道基,就对自己的平凡道基没了兴趣?
依然沉重。
朱九龄转头将已经一身长袍的司马小六唤了过来。“你再试试!”
“好嘞!”司马小六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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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伸手接过。“我了去,怎么这么重!”
石头在他怀里,莫说再蒸腾成云雾,就连重量也丝毫不减。
司马小六傻了,朱九龄傻了。周围人也都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空气突然安静。
朱九龄咳了一声,“你,你把天道石掉了包?”
陈新一脸悲愤,想问天问大地,或者是迷信问问宿命。终于找到了一条救赎之路,谁知救的却是自己的死对头。
听到朱九龄的问话,他非常无语。叹气回话,“天厌之人,那有掉包的能力!”
不清楚他为何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朱九龄暗想,这不像盗了宝的样子啊。
又或者,他道基太过强大,将天道石沾染的元始天尊的所有道韵,全都纳为己有?
反正,此间没有其他修士。此事怎么说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上前拉住他的胳膊,“随我回符门再说!”
…………
楚国又称泽国,境内星罗棋布着无数大小湖泊。
楚都城外三里,蜿蜒通向灵山的官道旁,有一处面积不大,水面呈暗蓝色的小湖。
传说这里直通大洋深处的水晶宫,经常有奇形怪状的鱼类在水中游曳,而且异常凶恶。
附近百姓都不来这里捕鱼,经常一网下去,再拽上来,就只剩一根网绳了。
午后,湖边有一位戴着竹编斗笠的老者,端坐在大石上悠然垂钓。
风静波平,老者也纹丝不动。
远远望去,就如一幅水墨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