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说笑话?还是表达对朕的不满?朕倒是想用心良苦,可终究无人肯看朕的心是甜是苦呢……”
季宾如何不明白这话的意思,这几日的相处,让他深觉眼前这个少年皇帝并不只有表现出来的那点城府,此时之所以对自己无所保留地袒露心声,怕是一眼就看穿了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臣不敢对陛下有所怨怼,是诚心感激!”季宾转念想到一事:“不过,叫父王即刻启程是否有些着急?毕竟,带来的那两万甲士还未做安排……”
大昌雄据中原,周围属国受其庇佑,而属国除了纳贡之外,每三年还要选派两万精壮甲士到大昌服兵役。
“已经安排了……”李晋容示意季宾平身。
“……去何处?”
“守帝陵……”
“守……帝陵?”季宾难以置信。
——各属国每三年都是精挑细选,选出两万青壮男子来大昌服役,一来展示自家门脸,二来,大昌作为共主国,军事实力为各国之最,有机会来是很好的历练机会。
如今让他们守帝陵,便毫无出头机会……
……
济王府。
乍暖还寒的春风在寥落的院中肆意流窜,拂动几人青丝飞扬——颇有些离别的伤感之意境。
灵歌从斜挎的牛皮袋里摸出几颗青果“咯嘣”啃着,目光眼前的在二人之间流转。
她在季初阳眼中看到了不舍。
面对眼前这位济王,她几番欲言又止。
最终深深行了一礼:“臣女将没齿不忘殿下救命之恩!”
李应却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公主有何打算?”
季初阳摇摇头:“我欲随父王去南域,但又担忧宫中的二哥……只能先去行馆见了父王再做决断。”
李应想说什么,却又顿了顿:“……公主不管去哪里,都会是吉人天相的!”
季初阳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还是问出了想问的话。
“殿下日后有何打算?我们……还会再见的吧?”
李应愣了愣,随即嘴角荡开一个如春风般的笑容,凝视季初阳:“公主若想见我,自然还会再见……”
……
灵歌憋着笑。
一向大胆热烈的季初阳未敢再去看头顶上方那双探究的目光,匆匆告了辞,在耳根的滚烫蔓延到脸上之前,疾步走出济王府。
……
小乐行馆安乐居。
书房外,守在门外的楼牧给了季初阳一个保重的眼神,季初阳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半饷,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季初阳缓缓推门而入,却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形容枯槁,精神颓丧,甚至脸上还能隐隐看见伤痕……
“……父王,您…”
她在看到自己父王审视严厉的目光时蓦地住了口,低下头。
——父王素日虽然平和,但偶尔发一次怒,却是十分吓人的……
良久,听得一声叹息,季初阳抬起头,却见父王的目光变成了迷茫。
“雾庄的事是你做的?”
“……是,父王怎么知道的?”
“……虽无人告知,但我思来想去,除了你,还能有谁?为何不跟庭鹤走!”最后一句却是含了五六分怒气。
“父王我……实在放心不下您和二哥!”季初阳没打算辩驳:“父王若生气,就训斥我吧!不要气坏了自己……”
“唉……我还如何生气?”季沣无力地抬手扶额:“若没有你,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今天,只是你一个女儿家,未免心太大太狠了些……”
他看着眼前目光黯然的季初阳,在想自己对这个唯一的女儿从小放任,导致她什么都想尝试,都想争一争,今日看来,竟不知是对是错?
“罢了!你快去收拾一番,随我南去,回尹都!”
“可二哥……”
“这是命令!”季沣不容置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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