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桌公子哥儿目光差点没粘在眼前的俊俏绿衣公子身上。
回过神来好意提醒:“兄台一表人才,气度不凡,何故看不出此画乃十足赝品也……”
“兄台此言差矣!”那绿意公子双手负于身后,细品那画,目露欣赏:“此作虽非孟安先生亲作,但细看这笔触走势,立意心裁,绝不在孟安之下啊!”
……
季初阳略感脸热。
众公子本就醉眼惺忪,被他这么一本正经地一忽悠,纷纷又伸长脖子细品起来。
“哈哈,兄台真乃我知己啊!”却是那一步三晃的弱柳公子,端着酒杯,巴巴地朝绿衣公子黏了过来。
细看这位弱柳公子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穿着打扮也精致,就是有几分与男子不相符的弱柳扶风之姿。
眼看他就要倒在俏公子身上,却被同伴拉了一把:“柳兄莫冲动,别忘了你家河东狮!”
那弱柳公子借着酒劲大力甩开他,猛灌一口酒,不高兴道: “别提她!我虽说手无缚鸡之力,但好歹堂堂七尺男儿,竟被抢去做了上门女婿!你说她好歹县令千金,又不是山大王,怎得如此不顾礼仪廉耻?”
“知足吧,人家长得也不赖,就是性子刁些,再说你俩一个县官千金,一个员外公子,这不是很相配吗?” 有人打趣道。
这边季初阳三人听地有趣:敢情是弱夫悍妇!
“千金一千斤,扶风不禁风……”弱柳公子重新举起杯,摇摇晃晃到绿衣公子跟前,酒也只剩了半杯。
“兄台觉得我的诗作的如何?”
绿衣公子以扇遮面,使劲眨了眨眼睛:“……柳兄才情当世无双!”
弱柳公子得到认可,更加热情了,大着舌头问道:“难道……兄台可有同感?也惧内?”
季初阳贺灵歌掩嘴轻笑。
“额……”绿衣公子道:“小弟没有这个福气,尚未婚配呢……”
弱柳公子狐疑:“贤弟这般标志,怎得还未婚配?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静安城里的姑娘随便挑,我去给你说媒……对了,贤弟怎么称呼?”
“……小名贺一郎。”
“一郎,好名字啊!”弱柳公子咂摸一阵,踉跄着深作一揖:“愚兄柳扶风,我与贤弟一见如故,来……我们不醉不归!”
贺一郎惊讶:“敢问兄台大名是哪几个字?”
“……杨柳扶风!”
……
贺一郎看了一眼季初阳,努力憋着笑:“令尊还真会取名……”
“所以……画儿还买吗?”灵歌眼巴巴看着柳扶风,盘算着卖个好价钱。
贺一郎给她使了个眼色,就和柳扶风喝上了。
……
酒逢知己千杯少的结果就是——季初阳和灵歌一人一条腿,将那死命趴在贺一郎身上的柳扶风挪回她们所住的客栈。
“一娘,你真是一点都没变,一个女孩子家家,酒场上这么经不住劝……”季初阳气喘吁吁,心想这柳扶风看着瘦不拉几,怎么这么重?
“公主殿下贵人多忘事,这才几日不见?您想叫我变成什么模样?”贺一娘擦了擦额上的细密汗珠,想回头看一眼季初阳,脖子却被柳扶风锁得死死地,只得背着他继续往前挪。
——三人又背又抬,着实辛苦,幸亏天色已暗,否则定叫路人侧目。
季初阳:“话说,你不在尹都温月楼待着,跑这里来做什么?”
“我何时成了自甘堕于深闺之人?”贺一娘不乐意:“一年不出去那么几回,岂不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