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听挤出笑容拜了一拜,又友好的朝二舅母乔莫语一点头,假装不知方才在后门口是被她刁难的。
这二舅舅看上去倒是和善,只是时不时的就要瞧一眼二舅母的脸色,怕是个实实在在的耙耳朵。
“在你二舅舅底下,还有一个三舅舅。你三舅舅最是洒脱不羁,前个儿见天气好,带着你三舅母游湖去了,估摸着还得过几日才回来,到时候再见也不迟。”
沈倾边说着,边将安听引到另一边:“这几个都是你的表兄表姐,这是你二哥哥三思。”
安听照例行礼,二哥哥顾三思身形颀长,脸上有着商贾人家的精明能干。与三哥哥顾士清不同,他看起来细腻而聪明。
“方才替你领路的是你三哥哥士清,在他们之上还有一位大姐姐离欢,已经结了亲,便不好回娘家来见你了。”沈倾领着她继续往前走,“你四哥哥应文从小留下的病根,腿脚不便,也没能过来。这两个是你的五姐姐月酌,还有六哥哥闲隐。”
安听继续行礼,目光落在了五姐姐顾月酌身上。她与其他人很是不同,虽也坐的规规矩矩,但双手一会儿搅搅手帕,一会儿刮刮椅子,总不能娴静下来,约莫是个活泼的。
再看六哥哥顾闲隐,像是个读书人的样子,坐的端正,衣衫上都沾了些书香味,想来将来是要考取功名的。
在场的诸人到此就介绍完了,不过沈倾一边引着安听落座,一边又解释道:“在你上头还有两位,要唤作七姐姐和八姐姐的玉辞和十里。不巧今日安平侯府的徐大娘子约了赏花,她们姐妹俩便结伴着去了。”
坐着又闲话了几句,老太太便要安排安听的去处。她稍稍思忖了一番,又将目光往众人面上扫了一扫。
“大娘子,听丫头的居所你可定下了?”
沈倾早知老太太要问,柔声道:“已经挑好了几处院子,只是老太太您先前病着,总得给您瞧过再做决定。”
“不必瞧了,我记着阿喜那院子里只住了她一人。”老太太揉了揉太阳穴,“阿喜性子活泼,独自住着一个院子难免孤闷,正好让听丫头过去同住,姐妹俩做个伴儿,吃穿用度都是一样的。”
“还是老太太想的周到,媳妇也觉着不错。”沈倾状似松了口气。
安听随着她们的目光望过去,面上却是不解:“阿喜?”
她绞尽脑汁,也没记起方才介绍的姐姐妹妹中有唤作阿喜的。
“便是你五姐姐了。”沈倾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咱们顾家的孙辈,便是以福寿禄喜吉祥安康做小字的。你大姐姐唤作阿福,二哥哥是阿安,三哥哥阿寿,四哥哥阿康,五姐姐阿喜,六哥哥阿禄,七姐姐阿吉,八姐姐阿祥,可明白了?”
这表兄弟姊妹颇多,安听着实没记住,但面上不动声色,只应了一声表示理解。
老太太又问:“你大名安听,可有小字?”
安听张了张嘴,又犹豫了一瞬,终是一字一句清晰道:“小字是母亲取的,唤作......远宁。”
老太太手里的茶盏抖动了一下,差点摔落在地,好在秦妈妈伸手接了一把,才保住了这只顶好的黑釉木叶纹盏。
在场的几个小辈不知,顾沧海夫妇俩却是战战兢兢,沈倾也是心有余悸的将目光从老太太脸上划过,又落到貌似天真的安听身上。
堂屋里一片寂静,过了好一阵子,老太太才又开口:“罢了,我也乏了,你们都各自散了吧!阿喜,记得带你听妹妹去你的听雪阁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