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当日夜里,玺润押解着水陌殇去了政殿复命。
顺便也早早的通知了所有官宦来到政殿。
他玺润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又能脱去嫌疑,拿水陌殇来顶罪,实在是两全其美呢!
此间不但所有官宦面面相觑,连同丛帝都有些错愕!
不过是审个水陌殇,哪里需要这样劳师动众。
曲无遗与巫师相视一望,心里各自都有了心理准备。
对于沅家、沐家、珠家的灭门血案,水陌殇也供认不讳,他们之间本就有世族大仇,报复他们三家也是在情理之中。
一众官宦各自都惊愕不已,如若不是水陌殇亲口承认,他们都难以相信。
丛帝神色有些凝重,扫了一眼自若的玺润一眼,又望了望冷静的巫师与曲无遗一眼。
这三人各怀心思,既然无人有异议,便只能判定水陌殇以大罪,即刻处斩。
就在这深夜里,一众官员站在阁楼之上。
望着城楼下水陌殇正要行刑的刑场。
他瞟了玺润一眼,这次是他最后大赌了一次,希望他不会伤害到雪窗萤母子。
此刻,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又狂风大作。
玺润赶紧扶着丛帝,劝言着他回内殿休息去。
眼下风雨来的十分凶猛,使得人人都睁不开眼,加之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漂湿了衣衫,便只好前往内殿。
而这一刻,水陌殇的泪水与倾盆大雨彻底融为一体。
原本盼望着能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生,与雪窗萤浪迹天涯,看看这世间大好河山,但似乎这一切都做不到了。
他紧紧闭上双眼,脑海中不断闪现着雪窗萤的笑容,幻觉使他觉得,心爱的女子就站在他的面前一般。
他想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可下一秒,他便定格在了当场,毫无知觉的人头落了地。
满地鲜血在瞬间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
这一生,他一直活在复仇的仇恨当中,与蜀国打了半辈子,终究还是输的一无所有。
或许他有后悔过,也或许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人世间,但他的希望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当第二日一早雪窗萤惊醒时,也顾不得自己身在何处?赶紧找寻着水陌殇的身影。
净兮可是个哑巴呀!她只能着急的在一旁制止着她的冲动与迫切。
就算知道真相的她,也无法表达出来。
瞧着雪窗萤那样失魂落魄又无助的模样,净兮心疼的都快疯了。
雪窗萤流着眼泪望着窗外,冷静下来的她向净兮问了一句:“他死了对不对?他也回不来了对不对?”
净兮红着眼眶摇了摇头,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直到羽筝端着汤药走来,也是心疼的捂了捂她的脸颊。
谁知此刻的雪窗萤却猛然跪在她面前,近乎哀求的哽咽着:“巫女姐姐,求你告诉我,他怎么样了?他在那儿?他是不是出事了?”
羽筝将怀有身孕的她扶上床榻,望着迫切的雪窗萤,自责的说道:“如今,你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应该好好活下去,平平安安将孩子生下来,抚养他长大,只要你们母子好好活着,他应该很欣慰的。”
听了羽筝此番说来,雪窗萤彻底疯了,梨花带雨、痛心的紧紧揪着自己胸口衣衫,久久回不过神来。
就好似那没有灵魂一般,起身就要去找水陌殇。
她不信羽筝的话,更不信水陌殇会离她们母子而去。
就在欲踱步至门口时,羽筝直接一掌将她击晕了过去。
除此之外,她没有别的法子让她冷静下来。
而在院落暗处偷偷望着一切的巫师,突然发现了几个细作的身影。
试想巫师阁突然多了一个孕妇,多少让人有些奇怪,故而偷偷打听而来。
他瞧在眼里,也急在心上,不用多想,这些细作一定是玺润安插来的。
巫师悄悄踱步而来,面对这群细作,他是很愤怒又不满的,只是不好揭穿,毕竟自己一族性命还捏在玺润手中。
细作们自然不会想到巫师对他们已有防备,反而还十分镇定自若的向他行礼。
巫师理也没理会他们,只在门口向屋内的羽筝喊到:“丫头,你云表姐可还好?”
屋内的羽筝起初一愣,不明白巫师的意思。
便思量了片刻,恍然大悟之后赶紧答道:“叔父放心,云表姐来都的路途上长途跋涉,身体有些受不住,故而受了风寒,如今吃了药已经睡下了。”
巫师这才放心的长舒一口气,而一旁的细作们也赶紧见礼退避。
当然,这样的消息必然也会去通知给玺润的。
只是陪同玺润用膳的语莺啼却泛起了嘀咕。
:“这倒怪了,前几日还听说巫女大人病重来着,今儿怎的就安然无恙的回了巫师阁呢?况且羽族,也未曾听说有云表姐这位人物呢!”
玺润面对阴阳怪气的语莺啼,脸色显然有些不耐烦。
:“闭嘴。”
语莺啼不悦,也不满玺润的态度,赶紧殷勤的为他夹菜,又一面笑吟吟的说道:“羽族也算是大族,您不如带妾去瞧瞧那边儿的风情如何?”
玺润深知她的意思,不就是让自己暗中查访羽筝的身世和那个云表姐的家底嘛!
他冷眸扫了语莺啼一眼,这丫头明明被自己伤透了,可为何又变得如此殷勤宽容呢?
:“瞧着,你对此事很感兴趣,那不如交给你去办吧!”
语莺啼赶紧淡笑的婉拒道:“哎哟!阿润你莫要与妾玩笑了,此等大事妾焉能胜任。”
玺润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无事,本相命几个护卫跟着你去往羽族散散心,不过是三五日的光景,平安归来就成。”
语莺啼只好见礼应是。
虽然猜不透她到底是想揽下这样的瓷器活呢!还是想偷闲或是陷害羽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