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昶和吕澍进了帐篷,谢昶原地慢慢走了两圈,吩咐道“让沉雾去查,明日午时之前,这几个人的所有事情,无论巨细,都呈上来。”
王烨被随从们急急忙忙送回帐篷,派人回开阳县衙送了信,吕澍跟着派了随军的医生过来给他检查身体。
老先生仔细检查之后,给他开了几服清肺安神的汤剂。
听墨也在他旁边的小帐篷里休息,军医去看了一下,也觉得无甚大碍,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也开了几付药就走了。
叶继文跟王烨住得近,就一直跟着,直到王烨喝了药睡下了,才对拾砚问到底王烨是怎么掉下河的。
王烨是怎么回事呢?
他经常看到那水车,觉得太有意思了,就老是到河边去看,突发奇想也要做一个,把水车到军营那里,谢昶还不应该承他的情吗?
就是回京城也多了一个吹牛的资本,他帮过谢小公爷!多有面子呢。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于是指挥随从去找工具,砍竹子,开工!
他王五爷……不,他王县令一向是雷厉风行的!
随从都被安排去干活了,他身边只有拾砚和听墨还有两个随从跟着,就在那里仰着头,在水车旁边走来走去,看到旁边竹丛上面高高吊着几个鸟窝,又让随从去给他掏鸟窝。
随从苦着脸拿梯子去了,还剩听墨和拾砚守着他。
他在下面指挥人掏鸟窝,仰着头指挥这里那里,听墨两个也随着他仰着头看。
没注意他一直往后退,绊了一下,脚下一滑,摔到坎下,滚到了河里。
听墨和拾砚一看吓都要吓死了,听墨一着急起来,都忘记自己不会凫水了,就往河里扑,拾砚也吼了一声“五爷掉河里了,快救人!”也跟着下去了。
这下就乱了起来,随从听到呼救都赶了过来,下饺子一样往河里扑。
偏偏前两天下了雨,河水浑着,加上随从都怕说自己不尽心,扑进去了七八个,一时间看不清楚谁是王烨,都不知道捞谁好。
叶继文听完事情见过,无语至极,这王县令,真是作得一手好死,能够长这么大真是侥天之幸!
他要不是跟王桦是同科进士,要不是王相,真是不想跟这个二缺打交道。
…………
还没到第二日中午,沉雾的已经把余闵涵五人到半坡村的所有行为都报给了吕澍,甚至包括张晚颦缝的被子,以及……他们蹲坑冲水的厕所。
谢昶坐在榻几后面,手里拿着吕澍送过来的几张纸在看。
吕澍还是一身便装,这次是他一直在帐篷里转着,想着那几个人所谓入世以来,做的很多事情都让他细思。
谢昶看完信息,抬眼对吕澍“居然有弩?隐世高门?公输家族?
公输家技艺一向不传外人,他们有谁姓公输,还是匿名?去把铁匠带来,连他徒弟,家眷,一个都不要走脱,若有图纸,问清楚有没有流出去。”
在大齐,弩,只有军队才可以用,其他人不能用,民间是严禁制造拥有的。
吕澍派了手下即刻往镇上去了。
“小公爷,这几人还随身带着一些物品很是不凡,下官觉得,还是先交好为上。
太宗之时,许多隐世高门,经历战乱,都避世不出。
如今天下承平几十年,莫非他们也开始有了入世之心,抛点东西出来试探朝廷的态度的?”
谢昶沉思“哦?……如此,那就先叫人跟着他们,一日一报。”
“据与他们一起进山打猎的人言,他们的弩似乎跟兵部交付我们的弩不一样,可以一人用的强弩,咱们云武卫弓弩营都没有。
弩上弦太费力,一人操控如此射距的弩,不过三五次,就会手臂酸软,
用上一天,最强的射雕手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