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莲心与渊行之变换好行装后,活脱脱就像两个刚刚出海打捞而归的渔民,一身蓑衣斗笠,背上扛着钓竿,手里提着两桶满载的鱼儿,从一艘略微破烂的渔船里下来。
从渡口穿行而过,西海镇迎来了热闹非凡的晚市。渊行之领着莲心带着鱼到集市上兜卖,青砖小路边上挤满了小摊铺,乍眼瞧去,都是卖海货的居多,铺老板们极力地吆喝着,“深海才有的大明珠子,快来瞧瞧勒!”“早前涨潮打捞到的七星海龟,吃了有助于修炼!走过路过可不要错过!”“成精的八爪鱼!成精八爪鱼,多了一个爪子!”
这些海货都没有瀛洲岛上的质地好,品种也比不上,莲心咂咂舌,又开始思念家乡来。
一路上走过了好几摊铺子,他们来到了贩鱼的商铺,渊行之随意把鱼都卖了出去,铺老板笑得合不拢嘴,今天运气属实好,还有这等便宜买卖。
莲心手里握着寥寥几枚银子,有些发愁,摸着自己有些不争气的肚皮,问道:“这些银子能吃几餐?”出来匆忙,她没来得及带上盘缠。
渊行之一脸诧异,“你还没能辟谷?”
莲心沉默了。一直以来她都不是什么修炼天才,突破筑基都花了好大一阵功夫,要修到金丹期才能辟谷,谈何容易?
说话间,渡口处传来一声嘹亮且悠长的号角,原本还在闲逛晚市的人群簇拥着走到官道旁,“是帝国大殿下的船队到了!”有人扯着嗓子兴奋惊呼,边陲小镇平时难以看到帝国皇家船队,此时都瞪圆了双眼上下左右观摩。
莲心担心被认出来,恨不得将整个人都藏到蓑衣里,渊行之拍拍她的肩膀,低声说道“别怕,我的宝物你尽管放心。一会儿我们还要前往镇郊,镇口处也会有守卫军驻守。”莲心抬手摸了摸脸上的狐皮,完全就跟真的一样,大魔王的宝物果然非同凡响。
列队从他们前面经过,莲心一眼便看到了风隐的车撵,“只有你的目光一直在我这里”,想到之前风隐和她说的话,她只好往别处看去,一滴泪却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过,相见却不能相认,阿隐。。他还戴着锁仙环,去了烁阳城,他的处境只怕会更糟。
渊行之说他早年间在镇郊有一处民宅,是成魔前购置的,莲心私下里认为特别不靠谱。百年前的房屋,也许方位都记不大牢,此刻说不定早已被夷为平地了。可他们一副当地渔民的装扮,实在不好借宿旅馆。
随便吃了碗汤面填饱肚子,二人便往镇口走去,负责驻守的守卫军足足有三排,每一个人进去都查得十分详细。轮到莲心的时候,负责检查的守卫手里拿着两幅画像,正是她和渊行之的。莲心不得不佩服帝国画师的技艺来,把她画得真像,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守卫军把她和画像对了对,便做了个手势示意她通行,结果看到这黑皮村姑还在盯着画像,喝道“看什么看?赶紧走!”
莲心把心思收回来,摇了摇头一副自叹不如的语气:“哎,都是女子,怎会有生得这样美的人。”
“噗,”渊行之在身后忍不住笑出了声,现在的女娃娃都这幅德行?
来到镇郊,渊行之带着她走了好几圈,只听他边走边喃喃道,“这什么时候多了一条河?我记得当初没有啊。”“这里应该是个小村落,怎么现在什么也没了?”
莲心不禁扶额,早知道他不靠谱,没想到竟是如此这般的。。
“大概是这几年河道上涨,村落北移了吧!”也不一定是这几年,说不定是几十年前,这位魔王兴许从前便是个公子哥,独自出行的自理能力几乎低到令人发指。莲心觉得跟着他走,估计今晚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于是想到了个主意,“此处无人,咱们换身行头回到镇里住旅馆罢!”
“此法可行。”两人摇身一变,又成了一对准备出海探宝的亲兄妹,一身绫罗绸缎搭着丝锻小袄,贵气十足。渊行之手里还握了把折扇,看着他斯斯文文地摇起折扇,倒是有几分些贵公子的气质。
到了旅馆,又出现了新的问题:他们没有银子。
渊行之倒是大方,从储物戒里倒腾了一百担灵石出来,莲心见状连忙把一大半收回囊中,咧嘴笑道“我这哥从小脑子就傻,不识数,这些应该够了。”店老板看着原本一堆的宝现在还有小半堆,倒也没说什么,对于他们寻常百姓来说,这已经很多了,他双手做了个恭迎的手势请他们往里进,“二位客官里边请!天字号上等房两间!”
楼梯里,渊行之对于她刚刚的“冒犯之言”有些不满,便开口教导她:“出门在外无需计较太多,你还太小,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