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家老头子一到家,就急于把天大的好事要讲给全家人知道。所以,才一进到屋里,便大声哟喝起来:“孩子她娘,孩子她娘。”
“什么事,你个死老头子,一天到晚叽叽喳喳。除了会叫腾,你还会点啥?女儿都养成老姑娘了,你还没给找一个像样的婆家。”,说时,从房间里走出来一个身材微胖的女人来。此人五十上下的岁数,一米五几的个头,走起路来浑身上下都会跟着晃荡。虽然她现时有点小胖,但这几十年来,在老汪家没少吃苦头。她跟着汪老头前前后后生了九个孩子,前边三个前后相继夭折,后边这六个好不容易都给带活了,但也只是带活了,没一个有能力能送去读几天书,所以家里边的六个小孩子都不怎么识字。不过,好在她曾经念过几年书,认只几个字,所以有空的时候也教了儿女们认了一些字。
她姓李,名云南,原不是此国人。从小出生在中国云南边境某地,因与旧街相邻,而且语言相通,恰彼时国内兵荒马乱,一家人便偷渡到了旧街。过了些年,到了要出嫁的年纪,便阴差阳错地进了汪家的门。从此,生成了汪家的人,死便成了汪家的鬼。
“哎,李云南,我跟你说,我今天汪果敢还真就是有了大本事。”,说时汪老头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一家老小都围了过来。
“大本事?什么大本事?说来听听,让我们娘几个高兴高兴。”,李云南很不屑地看着汪老头,但对他嘴里说出来的大本事倒有很强的好奇心。因为在她的心里,眼前的这个男人好像从来都没有干过什么像样的事情,更别提大事了。
汪老头被围在人群当中,左右都不见汪小鱼,便问:“小鱼呢?汪小鱼呢?”
“小鱼一早就出去了。”,李云南说。
“去,快去,去把她找回来。这件大事,等她来了再说。”,这么说着,汪家老头子冲着围起来的孩子们比划着。
孩子们听见这么说,都散了,在老二汪小鸟的带领下全都跑出了门,一边大喊着汪小鱼的名字,一边飞快地跑着。所到之处,无不惊起尘土飞扬。这支队伍有点酷。
过了二十几分钟,汪小鱼在兄弟姐妹的簇拥之下进了门。一进门,便看见汪老头子正冲她开心地笑着,脸上挂满了成就感和得意。
“汪老头,他们都说你办了一件大事,什么大事,赶紧说。”,汪小鱼板着脸,有点生气的样子。
汪老头子呵呵笑着,双手比划着要孩子们都在他前面坐下。等他们在他前面,面对着他一字排开坐好后,说:“汪小鱼,别说你老爹我没本事。今天这事,你看是不是大事。你们都看看,是不是大事。李云南,你也看看是不是本事!”
“有本事你就快说出来,整得这么兴师动众的,好像你是一个皇帝似的。”,李云南说着也搬了条盘出了包浆的小木凳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汪家老头子说话之前,把那旱烟筒往嘴上套了一套,然后吐了一口大烟,呛了一屋子的人,说道:“告诉你们,你们老爹今天可是干了一件天大的喜事。”,见大伙没有反应,接着说:“是汪小鱼的大事。”
孩子们都等急了,但都不好问,只好老老实实地呆坐在原地。汪小鱼嗤之以鼻,汪小鸟差点没上窜下跳。
李云南可受不了汪果敢,“有话就快点说,有屁就快点放,等下别把自己憋坏了。”
“就是,快放。”,汪小鸟小声地自言自语着,生怕被他老爹汪老头子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