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胡善激动的大喊着。他身后的椅子上,一位中年男子紧紧盯着前方。那是姚棋发过誓不会再相见的人物。
“江宗主还真是阔气,是这些年在北漠赚足了钱,竟有那闲心去支持寒杰。”姚棋话中竟是嘲讽。仍在马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众人。
嘉熙悠悠转醒,她依稀记得自己在整理衣物,怎么就睡着了,连天都黑了下来。她被捆在椅子上,手脚都不能动。
“这是哪?”
胡善听见嘉熙的声音连忙跑过去,解开绳索,不忘说着:“委屈公主了哈!”
嘉熙立刻警觉起来。她紧盯着胡善,这人既抓了她,为何又将绳索解开。胡善手脚利索,看嘉熙充满戒备的眼神,才反应过来:“哦!忘了给公主介绍,在下命叫胡善,之前在鹘镇上褚老板的店里与您有过一面之缘。”
嘉熙才不管这人有没有见过,因为此人衣襟上的花纹,倒是有些眼熟。她上下打量了几眼,问他:“你跟云壑姜家是什么关系?”
胡善没说话,依旧笑脸相迎。此时,他身后原先坐着的人起身,溢于言表的激动。
“我原以为你不会来呢!这些年过得好吗?听说那姚氏十分宠你?是不是真的?”那人朝马上的少年喊道,嘉熙眨巴眼看过去,少年的方向光线弱,看不太清,看着身形。嘉熙鼓起勇气,冲他大喊:“姚棋!我在这。”
少年定是听见了,但是没有反应,落尘倒是转起圈来,迫不及待地的感觉。
那人又说:“不想见我?还是......不敢见我?”
姚棋思量再三,还是驱马向前走了几步,火光照射在他的身上。姚棋两眼直盯着那人,身体紧绷着,嘴巴轻抿。嘉熙能感觉到,他似乎害怕这人。嘉熙也看向那个中年男子。同样,这人的衣襟上,也有些似曾相识的图案。
姚棋下马,再往前走了几步,离那男人更近,浑身充满防备。
“我要带她走。”
男子像是听到个玩笑,笑出声:“呵~,姚策竟把你教成个痴情郎了,怎么?你喜欢这位公主?可以,只要你跟我回去。”
姚棋:“江宗主怕是误会了,她是凌霄公主,是我们这次的援军首领,若她出事了,本公子回去可不好交差。万一引起两国不和,战争连绵不休,你的努力岂不是泡汤了。”
男子大笑道:“放心,只要你答应,我便派人护送她回凌霄,顺便向他父亲提亲,到时候有了凌霄的助力,姚氏定撑不过三个月。”
姚棋冷笑着:“我一直不理解,江宗主怎么不自己去打天下自己坐王位,何苦等我数十年。”
男子不像姚棋那么拘谨,围着姚棋,“嗯,看来姚氏还是好心的,五年不见,长高了许多......呵~看来姚氏还将冥镜司传给了你。当真将你视作心腹。”
姚棋腰间那一双短刀他再熟悉不过。男子转回到姚棋面前,见姚棋避开他的目光,不想搭理他,又忍不住笑道:“还记得你十四岁生辰上我与你说的吗,你注定是要坐上王位的。而我,是帮助你登上那个位子。”
姚棋嗤笑着:“呵呵~助我?怪我那时懦弱无能,现在本公子明确告诉你,我不稀罕王位,也不会随了你的心愿。”
男子只是笑着,没有说话,姚棋感受得出来,他是生气了。
“不过,要我跟你回去也可以。”
男子抬眼看他,不明白他的意思。随后,姚棋抬手指着嘉熙。“你把她放了,我就跟你走。我说道做到。绝不食言。”
男子看了一眼满脸疑惑的嘉熙,调侃道:“看来江家出了个重感情的。”胡善正站在嘉熙身边,朝男子抱拳添油加醋道:“嘿嘿~宗主才是家中最重情重义之人。”
嘉熙不明所以,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睡了好几个月,错过许多事。她朝姚棋投去不解的目光,然而,此时的姚棋,低头闭着眼,失魂落魄,就连伸手的动作都看着十分费力。嘉熙从没见过他这般。
男子指挥胡善:“你亲自送公主回凌霄。”
胡善:“是,等属下回来,相信宗主已拿下齐国半壁江山。”
姚棋睁开眼,从腰间取出短刀,握在手中。男子不解,问:“你这是何意?”
姚棋抬眼,看向他,冷笑着:“宗主能数十年坚持一件事,定是个言出必行之人。”
男子挑眉,点点头:“我说过,只要你跟我回江家,甚至连姚家人我都不会去动。”
姚棋“哼”了一声,深吸口气,抬手将短刀刺入左胸。
“公子!”胡善大叫着,姚棋非但没有停手,短刀又刺入几分。男子迅速上前,双手握住剩余的刀身,大喊:“你是疯了吗?”
姚棋苦笑道:“呵~我活着你就有希望,那我死了,齐国不就安全了。如此一来,我姚棋倒成了齐国的救命恩人......真是讽刺。”说罢,姚棋再没了力气,缓缓倒下。
胡善冲过来大喊:“公子!公子!别睡!快醒醒。”
中年男子顺着单膝跪着,一只手仍旧握住刀身,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他很是生气,冲着胡善怒喊道:“还不去找大夫!”胡善哭哭啼啼的,抹掉眼泪踉跄起身,手脚并用跑去牵马。
那男子并没有胡善那么紧张,只是浑身散发的怒气越来越强。嘉熙站起身,问他:“江宗主,你跟姚棋是什么关系?”
那男子抬头,敌视的眼神望去:“我是他的外祖父。他不叫姚棋,他姓江。他叫江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