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炸响。
大雨滂沱。
罗阎悠悠醒来,一时间有些懵逼。
我是谁?
我在哪儿?
脑袋像是浆糊,身体软的像根面条,感觉自己快不行了。
缓了许久,罗阎才悠悠回过神,眼中满是复杂。
他叫罗阎。
但此罗阎非彼罗阎。
他来自一个科技发达的世界,而原身年方十四,是宝安县一介书生。
嗯。
没错。
读书人。
根据记忆中的信息,在这方世界,能读得起书的,怎么也算不上穷人。
原身家中三代捕快,积累下不少资产,在治安较好的内城都拥有一座四合小院。
不过。
随着他父亲死亡,他母亲没多久也感染风寒去世,家中的钱财迅速消耗。
而原身。
估摸着也在今夜死去,所以罗阎才会占据这具身躯。
这其中,猫腻不少。
“原身母子俩锦衣玉食,不愁吃不愁穿,怎会无缘无故死去?还是感染风寒?”
罗阎可不是原身那个半大小孩,一下子就窥见其中猫腻。
记忆划过。
不多时,脑海中便电光一闪,一道可疑人物在心底浮现。
“是他?”
罗阎口中的他,是原身老娘的亲弟弟。
也就是罗阎的舅舅。
他这个舅舅,是县中乔帮一个看场子的底层小混混。
生性嗜赌,屡教不改。
原身老爹在的时候还能压制说教一二,等原身老爹一走,已然无法无天,甚至几次三番来原身这儿,或是偷些金银首饰,或是偷些碎银。
罗阎记得。
原身老娘去世那天那晚,就曾和他那舅舅起过争执,并且对他那舅舅破口大骂。
而今天……
“果然是他。”
罗阎挣扎着坐了起来,只感觉浑身发软,胃中翻腾的厉害。
他看向桌上。
还剩下半只烧鸭。
这只烧鸭,就是他那舅舅下午送过来的。
“季友仁!”
罗阎咬牙切齿。
对于这个舅舅,原身可谓是仁至义尽,到死都还当是自己的亲叔,甚至连老娘临死前留下的最后一点银子都拿了出来。
如今。
早已身无分文!
没想到。
那季友仁还是不愿放过,竟然打算毒杀他,谋取这座四合小院的地契。
“也是,一座内城的四合小院,怎么也值上百两银子呢。”
罗阎冷笑,眼中寒芒四射。
他聆听屋外的大雨,脑海中思绪万千。
原身老爹虽然死了,但三代捕快,在县衙当中,还是有些人脉。
这可能季友仁不敢明抢地契的原因。
可只要罗阎一死。
季友仁这罗阎唯一的亲人,自然可以名正言顺继承这座小院,旁人也不好说上什么。
罗阎挣扎着起身。
也不知季友仁在烧鸭中添了什么毒,身子酸软无力,移动起来万分艰难。
他打算先离开这儿,找个地方躲起来。
等明日,再去报官!
就算报官不行,他也有一万种方法弄死季友仁!
可还没等他从床上爬下来,屋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季友仁回来了!
罗阎心中一沉,仓促之下,只来得及缩回被窝装死。
砰!
房门被一脚踢开。
脚步声不是一道,而是两道,随着而来的还有两人的交谈上。
“嘿嘿,孙哥,我这外甥细皮嫩肉,模样俊俏,还读过书,你可要给我个好价钱。”
“好说。”
听到两人的对话,罗阎心中冰凉冰凉。
这天杀的季友仁,给他下的竟然不是毒药,而是迷药!
不仅要夺他房子,竟然还打算把他卖掉!
罗阎脑袋微微空白,心中无比的苦涩。
然而此时,他也只能躺在床上装晕,根本不敢有一丝动弹。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就算被卖,就算被亵玩,也总比死了强。
“我外甥就在床上躺着呢,孙哥您先验验货。”
油灯被点亮。
然后是一只手摸了过来,上下摸了摸,又捏了捏。
罗阎虽然竭力伪装,但浑身还是下意识紧绷,汗毛都竖了起来。
破绽很大,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幸好。
季友仁口中的孙哥似乎没把他当回事,仿若未觉,在他身上又摸了两下,便收回手掌,淡淡道:
“不错,细皮嫩肉,模样清秀,白公子应该会喜欢。”
“喜欢就好,那个孙哥,这价钱?”
季友仁眼冒绿光,搓了搓手,一脸的贪婪。
“十两银子。”
“十两?这不成,我这侄儿读过书,至少二十……”
季友仁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罗阎眯着眼偷偷一瞥,发现一把刀架在季友仁脖子上。
他有些幸灾乐祸,但也有些恐惧。
谈生意就谈生意。
一言不合就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