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算九倾没法用语言去形容,像是月下的寒潭,在朦胧的水雾笼罩下,泛着银白的光芒和浸透人心的薄凉。
看淡生死,一片空白恍若无物。
她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这双眼睛……让她感到莫名地悲伤。
“是你!”
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讶,他记得眼前的少女,当日正是她对自己说死劫将临,让他近日别出门。
乍然一听,秦北言只觉得无比荒谬。
他的病他自己最清楚,这样的状态已经维持了二十多年了,每一次都宛如异常噩梦一样。
在反复重叠的梦里,数次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等到天亮醒来才发现自己还活在这个人世间。
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
有时候秦北言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死了,还是活在另外一个梦里。
直到刚才,身体里的渐渐流失的生命力让他第一次清醒着面对死亡,原来是这种感觉。
慕乔乔见他已经清醒过来了,那双紧蹙的秀美微微舒展,轻声道:“你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了,我赶时间就先走了。”
少女转身的刹那,一只微凉的手握紧了她纤细的皓腕,男人冷淡深邃的目光直盯着她的面容,惨白得近乎透明的薄唇轻启询问道:“你是谁?”
轻描淡写的一问中却是蕴藏着几分试探,男人的眼神充满了危险。
慕乔乔小脸一皱,反手扣住了他的手腕,暗中用力一推顿时将他摔在了汽车坐垫上,疼得后者闷哼了一记,剑眉微挑。
“我叫算九倾,你该感谢你的猫,因为是它带我来的。”
“煤球?”
秦北言低头一看,只见他养的小煤球竟然咬着少女素白的裙角撒娇,那副粘人的模样连真是丢尽了猫脸。
“喵呜~”
小东西的叫声又萌又可爱,果然女生都会喜欢这种毛绒绒的东西,她伸手将煤球抱了起来,最后摸了摸它的耳朵,轻声一笑。
“我要走了,下次再见面给你带小金鱼。”
“嗷呜。”
煤球的尾巴甩得更欢快了,不舍地伸出粉嫩的舌头轻舔了一下她的手背。
秦北言忍不住轻咳了一声,低沉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救了我一次,算是我秦北言欠你一个人情,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的,你尽管开口。”
在榕城,体弱多病的秦二爷看似清贵温雅,实则是人人都忌惮的玉面修罗。
他一句话便可以断定生死,翻掌覆手间,拨弄局势。
手指头漏一漏缝便可以令人这辈子出穿不愁;
这世上,能让二爷欠下人情的人可不多,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而如今这个举世仅有的宝贵机会就这样降临到了少女的身上。
她歪着小脑袋愣了一下,清澈的杏眸凝视着秦北言的眼睛,似在发呆、似在思考。
过了好半晌,秦北言薄唇勾起一抹弧度,转瞬即逝的邪魅笑容惊艳。
“小丫头,想好了吗?”
少女才点了点雪白的下巴,眸子轻转,视线落在了小猫的身上。
“我只有一个要求。”
“嗯?”
“以后可以让我可以和它玩吗?”
她一遇到煤球就有一股亲近感,刚才抱着煤球时,更感到丝丝细微的灵气正在修补她受损的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