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常明摩挲肚子,笑说:“饭就不吃了,肚子里塞满茶水和果子了。呃……哪天再来吧!蕊姐,再见!”
顺着路边随性走去,不远就是条小街。街两边住宅楼下挤挤挨挨的都是小商铺和摊贩,卖得是些蔬菜水果、糕点小吃和杂货。这样的街道让张常明想起了南都市吴依依摆摊的美食街和中都市解一问家旁边的那条街,看来这种小街是遍布各地的。
明亮亮的大太阳尽情地散发着热烈,花花绿绿的招牌懒懒地挂着。卖菜的小贩头顶湿毛巾往蔬菜上浇着水,店肉老板轰赶着苍蝇,耳朵里满是讨价还价和叫卖的声音。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儿眼巴巴地瞅着烤肉不挪步,妈妈的巴掌高高举起假意打在屁股上,又赶紧哄,胖老板咧着嘴剔牙,看一眼牙签上的肉丝,又塞回嘴里有滋有味地吧咂。
张常明一路游逛,不少摊主招揽他,他都摇着头微笑走过。心里想着,说是要和光同尘,怎么能与这些油腻和污浊“同”啊!心中升腾起避世的思绪。又觉着世间哪里没有油腻和污浊,哪里没有病痛和饥饿!自己不过是机缘巧合下,才留在了大道庄。如果自己还是在四处打工奔命,不也是他们中的一个吗?不也是满身油腻和污浊吗?想着,无限的悲悯充塞心间,不自觉就呆呆的站立不动了。
“汪,汪汪……”几声狗叫把张常明惊回现实,身后一只大黑狗正呲着牙恐吓自己,微胖的中年女人死死拽住狗绳大声喝止黑狗。张常明脑子里出现个画面,是死亡谷里遇见熊时,吴青与熊对峙的场景。张常明一时玩心大起,嘴角上扬,微笑着与黑狗对视,心里默默勾画出一个巨大且丑陋无比的怪兽形象。果然,十来秒钟后,大黑狗“嗷呜”一声,低头转身,夹着尾巴钻进中年女人怀里。
中年女人一边安抚黑狗,一边歉意的跟张常明解释:“对不起,吓着您了。它平常不这样……”
张常明不自然的笑笑,说:“没关系。嗯,是我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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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路。”
没走两步,一个熟悉的声音说:“福生无量天尊!道友这么对只宠物狗,不是牛鼎烹鸡吗?传出去不怕笑话?”
张常明扭头看,是风波道人马伏波笑吟吟地瞅着自己,两手各提了一兜菜。拱手施礼:“奥,是风波道人,马师兄啊!慈悲……您怎么在这儿呀?这儿有道场吗?”
交谈后得知,马伏波的家就在附近,因为母亲身体不太好,近段时间他一直在家陪母亲。张常明正琢磨着,既然遇上就应该去他家看望他母亲,但又中午了,现在去不是明摆着要蹭饭吗?
犹豫时,马伏波晃晃手里的菜,说:“去家里坐坐吧!就我和妈妈,也没别人,我做饭,你陪我妈唠会儿嗑。”
“好,今天就尝尝道兄的厨艺。”张常明痛快的答应了。买了几样时令鲜果跟在马伏波后面去了他家。
马伏波家在二楼,一进门,马伏波对仰在沙发上听戏的老人说:“妈,今天买菜碰上个朋友,来咱家吃饭。他叫张常明。”
“阿姨好,您听戏呢?给您买点水果。您身体好啊?”张常明问候着把水果放在茶几上。
老人捋捋头发,咳了一声才说:“小波的朋友啊,坐,随便坐吧!我这些零件,那儿那儿都不好使了,老了,腿呀,走不了几步就迈不开了,眼睛也看不了手机和电视,耳朵听着戏就能睡着了,唉。小波很少有朋友来……你也是道士?”
马伏波拿了水果去洗。张常明打量一圈,屋里一应家具都齐全却很简朴。
张常明回答说:“我是道士,是西都市大道庄的。您这不很好吗?有马师兄在,什么病他都能治得了。”
“他倒也是这么说。整天叫我吃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教我做操。唉,有一样病谁也治不好,就是老病!你口音不想西都市口音啊?”老人说。
马伏波端着果盘出来,说:“他是北方人,去西都市那边修道的。”又对张常明说:“你陪着说会话,饭马上就好。”
张常明点点头,和老人聊天, 说:“您这也不算老,跟我们比,是大几十岁,可是庙里比您年纪大的多了去了。八十多还踢毽儿呢!上百了还耍刀玩儿呢!”
“人家那是要成仙的人,我可比不了。我踢一脚,腿就得折喽……小波倒是想把我接去他们元寿宮住,唉,我去了不是拖累他嘛!人家那儿都是修行人,我一个臭老婆子去了,多妨碍呀!”老人絮叨。
张常明微笑说:“阿姨,您这么想就错了。俗话说:先做人后修道,连个俗世的人都没做好,怎么能修好道呢?您想想,您在北都市,马师兄在茅山,这么老远,马师兄心里记挂着您,心里不清静,怎么能好好修炼呢?不如您就跟在他身边,他反倒心里安生,是您在帮他呀!”
“哎,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呀!嗯,你和别人不一样,拿来的水果都是时下新鲜的,不像别人净弄些反季的,不是差那几个钱,吃着不放心。还是你有心了。”老人发现了张常明的优点。
张常明解释:“吃东西嘛,当然要安全、新鲜为主,吃着放心。”
“我说也是,就得什么时候儿吃什么时候儿的东西!反季的水果蔬菜最好避开,别吃。还有那些个蛋糕面包,看着好看,闻着喷儿香,我要是吃两口,不用多大会儿肚子里就感觉凉凉的,跟吃了冰棍儿似的……”老人感觉和张常明聊得来,话也多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