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姑姑放心,寡人定会替你讨回这个公道。”
何姑姑听了寡人的话终于停止了哭泣,神情也稍微缓和了些。
她上下打量了我两眼,本来最为一个宫人如此打量君上实属不敬,但她见我那眼神就向看着自己的外孙女,我心头一暖,也没有多计较什么。
“这一转眼,陛下也有十八岁了吧。”
何姑姑欣慰地看着我:“如今的陛下不仅在朝堂上能独当一面,还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若是生在寻常百姓的人家,说亲的者怕是早就踏破了门槛。”
我被何姑姑说的脸色发红,不自在的扯了扯衣袖。
何姑姑转而又叹了口气,道:“只是如今天下太平,陛下也已是双九年华,却仍未成家,六宫无主,阴阳失调。陛下作为大陈国的九五之尊,切不能踏错一步,免得他日落人口实。”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件事……
我讷讷住了口,踱步到门口:“姑姑所言极是,道理寡人也都知晓,只是眼下还不是时候。”
朝堂基本都在国师的掌控中,虽然他这些年因年事已高很少上朝,但他的门生遍布朝野,包括他的得意养子莫逸城,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寡人的一举一动。
“陛下此言差矣。”何姑姑反驳我,“陛下有传承皇室血脉之责,岂能不顾念儿女私情,老奴也没有几年好活的了,只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陛下早日成家。”
我心里听得瘆得慌,忙道:“姑姑你可是寡人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千万别说这不吉利的话。”
其实寡人又何尝不想早立凤君。
只是不知那人愿不愿意罢了。
还记得三年前,寡人豆蔻年华,天真少女,父君在太清池举办一场夜宴,邀请那年的三甲及第以及朝中青年才俊,名义上是为了庆祝我大陈贤能辈出,实则是为了给我暗中择婿。
宴会上一探花郎为前来向我敬酒,却不料脚下一滑,举身便赴太清池,寡人被这滑稽的场面逗笑,自此为了逗寡人开心,在场的青年才俊无一不想方设法出尽洋相。
父君当时还以为我每个都喜欢。
其实那年的夜宴上,隔着无数的青年才俊,我却只看到了太清池那畔的一抹淡绿色剪影,才知何为真正的芝兰玉树。
宴会结束我从父君口中得知,他就是那年的科举状元楼尚清。
回到宫中时天色已暗,街道上只有零星几人,我靠在软垫上,微微阖上双眸。
没想到马车才行驶了一段路程,突然一个颠簸停了下来。
我身体没坐稳往往前一倾,幸好及时调整姿势才没有撞到马车壁上。
“怎么回事?”我拧眉问道。
小银子哭丧着脸说:“回陛下,前面有一家新开张的酒楼,那些人把路都堵上了,奴才刚才想让他们让开一条道,谁知里面出来几个黑黝壮硕的男子推搡着奴才,不仅将奴才推倒在地,还恐吓奴才让我们绕路过去。”
小银子怒视着几个壮汉,转而愤愤道:“这些人竟敢拦陛下的马车,真是胆大包天。”
“你告诉他们寡人的身份了么?”我问道。
“奴才不敢。”小银子摇摇头,“陛下微服私访前曾告诉过奴才,不要惹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