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窦武兵败发生以来,朝堂一片混乱,百姓对朝廷怨声载道。在洛阳城内的一个院落却是一片祥和,如同世外的一片净土。
院落内的一座房屋内,窦武被透入的阳光闪了闪,睁开了双眼。他转头看了眼周围的环境,觉得很是熟悉。
这时,“吱呀”一声,窦武看到房门被推开,门外走进两个年轻人,那是他的儿子窦机和侄子窦绍。他们的眼睛和窦武对视着,神色喜悦,只听见他们说道,“父亲(叔父),您醒了!”
窦武微微点头,眼看他们二人来到床边,他握住窦绍和窦机的手,问道,“绍儿、小机,我是不是……已经来到上天了?”
二人摇头,准备说话时,只听见门外传来了一声中年男子的声音,“窦绍、窦机,你们怎么把门开着?”
窦武被这人的声音震住,这是……难怪如此熟悉。
我走进了客房,见窦武醒来,窦绍和窦机二人在床前,问道,“游平,刚醒来吗?我让下人给你准备些食物。”
“先生,多谢。”窦武恭敬回应道。
我叫来下人,让他们给窦武准备一些温和的食物。毕竟他也晕了一阵子,还没吃过东西,突然吃些油腻的,对他的身体不好。
吩咐完这些,我拉开客房的椅子坐下,看着窦武安抚着两个孩子。
不多时,窦武让窦绍和窦机出去客房,想和我说点什么。两个孩子很听话地点点头,出门时特地将门带上。
两个孩子离开后,整个客房安静得可以听见针落地的声音。不知两边沉默了多久,窦武终于开口问道,问到一半却问不下去了,“先生,这次,我这方是不是……”
我不容置疑,微微点了点头。
“这样啊……”窦武的语气蕴含着深深的失落感,同样眼神中黯淡了许多。
“不过,我听说参与此事的亲属,也包括你的亲属已被人事先暗中成功转移了,听说这次被流放的都是一群替代者。只是他们被转移到何处,我曾经打听过,结果无人知晓。很抱歉,没帮到你什么。”我语气温和,略带一丝歉疚。
“没,先生,能听到我们的亲属安然无恙,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窦武的眼神总算有了光亮,然而接下来却是冷漠,“当然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和我没任何关系。”
“和她翻脸了?”我主动问道,虽然我早就知道窦武和窦妙因为窦妙迟迟不肯给出结果,导致他们两个之间出现了不可逾越的鸿沟。但作为长者,这些关切的话可是必不可少的。
“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窦武平淡地说出此话,但对自己的女儿的失望,从他的整个人的状态还是能看出来。
“你是否后悔了?”我并没有说什么大道理,还是继续问他。
“后悔?没有,不论是选择谋除宦官,还是和太后她决裂,游平从来后悔过。游平只知道,只要我们时刻铭记让大汉天下的百姓的生活好起来,那我们所做的这些,不管是对百姓,对士族,还是对整个大汉的天下,那就是好事。”窦武神色坚定,但仍旧很失落,“只是很可惜,我们终究帮不了陛下,帮不了百姓了。而且,这次我虽还活着,但我只愿意隐居在天下的某处,静静地度过自己的余生了,我感觉很累……”
我看着窦武,那种挫败感,我在来洛阳之前就有,而且我还一心求死,但是来了之后,遇到了很多人和事,我至此觉得,能守护好当下剩余的东西,便是最好的。我的这些经历,或许能让他振作起来,想想接下来的出路。
想到这儿,我开口说道,“游平,我跟你说个我身边的一个故事,那是一个中年人身上的经历。他有六个和他同样年龄、同样面貌的弟弟,而且他们都年轻有为。他们以自身的实力,打出了一片属于他们的天下。后来,那个中年人成为了家主,他的弟弟一同辅佐他,守护他们的天下。”
“然而,一场残酷的战争彻底打破了平静,在他的领地内,很多百姓惨遭屠戮。而他的弟弟们为了百姓,也为了家族,纷纷战死沙场。在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下,他虽然引领着家族击退了敌人,但是他看着百姓、兄弟惨死于敌人手中,战争暂缓的那个时候,那个中年人只是死死地盯着敌人所在的方向,想与敌人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