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说什么?什么官兵,这都是俺们自己兄弟。”陈奎话都说不利索了。
“死到临头还嘴硬,我早看出他们当中多为官兵假扮。”
陈奎神色一转,突然朝前狂奔,嘴上大喊:“饶命,俺都是被逼的。”
后头官兵见状,知道事情败露,立时擒住身边真正的黄巾军,以他们为盾,向前冲去。
“放箭!”
管亥一声令下,万箭齐发,陈奎和众多黄巾顷刻变成一只只大刺猬。
双方距离并不远,官兵以尸体为盾,顶着箭雨冲过来,很快和管亥的人厮杀一处。可终究是寡不敌众,几百人经一番血战,尽数牺牲。
时间已经来到了九月份,皇甫嵩在陈国大胜黄巾,原本要挥军南下和王允等合兵,然之前去往冀州平叛的卢植遭宦官陷害,被押回京,灵帝派董卓前去替换,董卓未能建功,皇甫嵩又被调往冀州平叛。
如今豫州战况已经好转,日前,曹操在西南传来捷报,已取阳安、北宜春、安城、慎阳等县,王允诈了固始和新蔡后,也收回三县之地,如今只剩平舆和南部几县尚被黄巾占领,所以,皇甫嵩不来也没多大关系。
王允和曹操一起兵围平舆,连日苦战下来,官兵死伤近千名,平舆依然没能夺回。
实在没办法,王允又想起他那个善出奇谋的女儿,又来向张默讨意见。
张默虽没打过战,但她知道,古代攻城一方没有比对方多出数倍兵力,正面强攻是很难拿下的,王允和曹老板合兵一处,再加所有降兵,也不过两万多人,平舆城内却还有三四万蛾贼。
而且……那个守将不是波才、彭脱之流,官兵在他手上已吃两次亏了,连曹老板那般好使的脑袋瓜都没办法,她能有什么奇招?
上次诈平舆失败,张默意识到自己只是纸上谈兵之流,那座城中有数万兵马,即便平舆守将被骗,能骗出去多少,己方靠数百士兵,就算夜袭引起敌军营啸,依然不可能夺下平舆。
她的一计,可能会害死众多将士性命。
但张默不知道的是,王允沉浸官场多年,如此简单问题怎会想不到?他早知平舆这等大城,靠那点人去诈,是诈不来的,派去的那队人马其实是被他当死士用,只要能蒙骗进城,成功刺杀敌军主将,敌军自乱。只不过他没料到,平舆守将是个谨慎的,百来个士兵也只换了对方数百人命,算来还是官府亏了。
“当真无破城之法?”
王允犹不死心,继续追问,曹操也一脸期待看着她,这几日听车护述说汝南平贼经过,他对这小女娃是越来越欣赏,只恨自己当时怎没抢先一步把人认下。
“攻城确实没办法,但若义父肯等上半月,或许破城胜算会大上许多。”张默道。
再过不久,太平道主张角就要病死,这厮的信徒有多狂热,在阳翟的时候她就见识过了,只要他一死,黄巾士气必然大跌,加之皇甫嵩这猛人去了北边是一路凯歌,杀张梁、斩张宝,把张角剖棺戳尸,以十万黄巾尸首筑京观,杀得蛾贼们闻风丧胆。
基于这些史实,张默才如此保守建议。
想到先前这小儿的高深之言,曹操以为她又有什么计谋,忙问道:“此话何解?为何要再等半月?”
为何?张默愣了一下,她总不能跟他说,自己上知两千年下知一千八百年吧!
她黑白分明的眼珠转了一圈,又开始鬼扯,“皇甫将军不是去冀州了嘛,他那般厉害,定能很快战罢张角三兄弟,这于蛾贼们而言,岂非晴天霹雳?到时军心溃散,或可招安。”
是这样吗?二人将信将疑,但是在没有更好办法下,只得先围而不攻。
果然,半月时间还未到,北边传来张角病死消息,这次可不是造谣,而是真真切切的病死了,这个消息对黄巾来说绝对是致命的打击,大贤良师天公将军都死了,北方战事又极是不顺,自王允和曹操来后,豫州也连连失利,许多人都有点泄气,觉得前路渺茫。
官府适时贴出招安告示,不过几天,就有多人领兵来降,不愿降也不敢坚守者,干脆遁逃山林为寇去了,剩下一部分打算誓死守城,却已是独木难支,半月后,豫州黄巾之乱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