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什么？你为什么每次一出现问题就只会说我？你要上班，我也要上班，回到家还要伺候你俩，你倒好，可以好几天不回家，你看看那墙，这样不给做那样不给做，她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我都不好意思跟其他人说，还要每次接送，我怕别人取笑。还有我，你以为在我和小蕊心中，你是好丈夫、好父亲？呲，别逗了。”
“你说完了吗？”
“还没有，你就是个变态的控制狂，别说是小蕊想逃离，就连我……”
“你在家等着，如果她回来了，你就给电话我。”曹昱没有听进妻子崩溃的哭诉，他清楚，现在找到曹舒蕊是首要。
“我在和你讲，你去哪？”
“不用你管。”
曹昱向管理处表明了自己刑警的身份，所以调看了整个小区的所有监控记录。整个小区共有18栋住宅楼，每栋住宅楼的入口和两个电梯间都安装了监控，每6栋住宅楼分享一个休闲公园区，每个休闲公园都有两个监控，但连接整个小区的人行通道没有安装，地下停车场出口有一个，物业管理处有一个，小区其实有两个门岗，分别是西南门和东门，因东门后面依旧在施工，所以暂时未开放使用，也没有安装监控，所以整个小区共有63个监控摄像头。曹昱家住第16栋，如果开通了东门的话，是非常方便出入的，无奈目前只能通过西南门进入，从西南门进入到16栋，最近的路线只会经过第一个休闲公园，除非是选择绕行远的路线，而通过第一个休闲公园后，东门就在公园与16、17、18栋的中间。简单来说，按照正常的回家路线，曹舒蕊从西南门门岗进入后，经过休闲公园，再经过东门，然后到达16栋，而正常的监控也会是相同的顺序，从西南门岗，经过休闲公园，然后16栋入口，最后会是16栋的电梯间。但曹昱查看了所有的监控，曹舒蕊只单独出现在了西南门门岗和第一个休闲公园的监控里，而且没有任何可疑尾随的人，或者她有什么异常的神情或举动。
曹昱有理由相信，如果曹舒蕊不在小区内，就很可能是主动或被动地通过东门离开，他命令管理处的所有员工在小区内进行全方位的搜查，他和一个物管领班来到东门。
“曹警官，你女儿会不会只是自己从东门出去玩，不想让你们知道而已，现在这么晚，我们这么大肆声张会影响到其他住户的。”领班很是为难，一方面怕打扰到其他住户遭到投诉，另一方面眼前这个又是个刑警，他也不能得罪。
曹昱没有理会他，他走进东门查看门锁，东门也是一个宽敞的铁栅门，平时一直用一把铁链锁锁着。
“这怎么可能是自己出去？”曹昱捡起掉在地上的铁链锁自言自语道，满脸写满了担忧和焦虑。
他轻轻一推那个铁门，门就开了，走出来，前面是已经被临时施工墙包围的一大片工地，抬头望去，只能看见一栋正在堆砌的高层水泥框架楼，和一台比框架楼高出很多的黄色塔式起重机，工地与小区之间只留下了一条宽若两米的走道通向大马路。夜已深，施工队也刚刚停止了施工。曹昱沿着这条小路走去，边走边查看上方是否安装了监控，直到走出大马路，也没见到有，他继续在大马路上行走，直到走到离那个路口200米的十字路口，才发现了监控，但是距离实在太远了，根本没办法覆盖到路口的范围。
他拨打了妻子的电话：“怎么样？她回来了吗？”
“没有！”妻子的回答苍白无力。
然后又致电管理处询问搜查结果，还是不尽人意。他马上到达了市110指挥中心，调取了他家小区附近的所有监控，显示了曹舒蕊是在20点15分从一辆黑色轿车下的车，车牌为b32l66，下车后并回头和车里的人进行友好的告别，这让曹昱非常诧异，车上的到底是谁？能让曹舒蕊如此笑靥如花，她的这张笑脸，只有在自己记忆里她还小的时候出现过。（描写记忆里曹舒蕊的那种笑脸。）
他让交警部门的同事帮忙查了该车信息：
车牌：b32l66
车主：沈江
驾驶证号：660927198005100380
电话号码：18589376290
住址：市和平区翡翠街7号
“沈江！”曹昱一看到车主照片就想起了那天和女儿单独吃饭的男老师，他急忙拨打了他的电话：“请问是沈江吗？我是曹舒蕊的爸爸，小蕊现在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曹爸爸，你不要误会，她这个时间点怎么可能会跟我一起？她不是回家了吗？我送他回的家，呃，大概在8点多左右。”
“为什么会是你送她回去？你带她去做了什么？”曹昱尽量保持着冷静。
“因为上次没有兑现我对她们的承诺，想答谢她们，我这个人比较执拗。”
“等下，你给我打电话的来意是......”
“她有跟你说过些什么吗？抑或是你跟她说过什么？”
“我不懂你指的是什么？没有，我们没聊什么，只是简单吃了餐饭。如果你觉得我不应该跟她们走得太近，这很简单，我也不想往自己身上沾麻烦。”
“你最好是！”曹昱心里其实想这样回答，但理性让他保持了冷静：“送完她回家之后，你做了些什么？”
“这位家长，我觉得我没有必要跟你报告我所有的行程。”
曹昱讨厌电话那头那个人说话的方式，他挂断了电话，因为他觉得在沈江口中是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直接信息，但他那盛气凌人的语气与桀骜不驯的态度，让曹昱很是生厌，他觉得沈江很可疑。
掉落损坏的锁链说明了事态的严重性，如果是曹舒蕊故意离家出走，她大可可以不回家，或通过门岗出去，而不会选择破坏锁链的这种复杂的方式。曹昱动用了他的人脉关系，让附近派出所的民警跟他一同对工地的所有角落进行了连夜搜查——均无果。
曹昱很清楚，失踪案最关键的就是时间，人口失踪要在24小时后才能报案，失踪48小时才立案，但7个小时是一般失踪案的分割时间，如果不能在7个小时内找到失踪者，那么7个小时后失踪者的生存率几乎为零。
2
得知曹舒蕊还没有回到家后，张倩辗转难眠，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停地查看手机，现在已经是凌晨1点了，还是没有收到舒蕊妈妈的信息，那就说明了曹舒蕊还是没有回到家，她回想起今天下午的一件事。
今天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临下课事，体育老师让同学们围绕操场跑2圈，就在这时，曹舒蕊放慢脚步故意与她保持一致步伐，因为曹舒蕊虽然学习成绩不好，但体育成绩非常好，是年级的短跑选手，在学校校运会经常排在年级前三，而且还会代表学校出去和其他学校比赛，所以她一般都会跑在队伍前头。
“咝咝！”曹舒蕊在张倩旁边发出她俩的暗号。
张倩一见到她都两眼发直：“你怎么在这？”
“我今晚有事出去一趟，如果我爸妈问起你，你知道怎么回答。”
“你要去哪？”
“保密！反正如果我爸妈问起你，你就说跟我一起出去吃饭就好了，我晚上8点就会回去，只是万一他们问起而已。”
“这么神秘，约了哪个男生？”
“才不是！”
“不然你这么神秘，连我都不告诉？”
曹舒蕊笑笑，然后改口说：“其实......其实是约了沈老师。”
“沈......”张倩听后很诧异，但曹舒蕊制止了她的惊讶。
“嘘！”
既然曹舒蕊约了沈老师，都已经按照她所说的时间点回到了，现在又去了哪呢？她们又是去做了什么呢？沈老师是曹舒蕊最后见过的人，但张倩并没有沈老师的联系方式，事到如此，她不能为曹舒蕊隐瞒这个事情，于是，她给曹妈妈发了一则信息：“阿姨，舒蕊回来了吗？”没想到曹妈妈秒回了她：“小倩，我该怎么办？小蕊肯定是出事了。”
张倩立刻爬起身坐了起来，并拨通了曹妈妈的语音电话，将曹舒蕊让她隐瞒父母的事告诉了曹妈妈。
“你怎么现在才说？你误大事了，小倩，你知不知道？”曹妈妈很生气地对张倩说，跟之前态度截然相反。
“我......”没等张倩继续说，曹妈妈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曹妈妈又立即将从张倩口中的事情转给了曹昱。
“事情就是这样，你赶紧去找那个那个什么老师，他肯定......”
“你是说根本没有两人帮助过那个老师的事？小蕊和那老师撒谎隐瞒我们？为什么？”
“别想那么多了，找到小蕊才是关键，那老师肯定知道小蕊在哪，你给我去找啊！”
谎言，曹昱坚信沈江在撒谎。
他决定——潜入他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