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宫,宫门外。几个小太监正在嬉闹,领头的看见了黄公公和吴王,赶紧迎了上去,跪在用青石铺成的地面上。
黄公公厉声训斥,“都给我放机灵点,长点眼力,能在娘娘宫门外当差,是你们祖上几辈子烧高香修来的福气,若是再让我看见你们几个在宫门外嬉闹,不成体统的样子,罚你们每人三个月的俸银。”
几个小太监吓得趴在地砖上,不停磕头,“小的几个再也不敢了。”
“快去禀报皇后娘娘,就说吴王求见。”
领头的急急忙忙爬起来三步并两步,踉踉跄跄地跑进去了。
正殿里两个宫女正趴在地上,浑身颤抖。孙皇后坐在暖炉旁,口中不断地训斥着。
孙皇后也近半百,出身农家,平日勤俭节约最是不喜浪费之人。但待人并不苛刻,性格平常还算温和,只是遇到不顺心的事也常发脾气。
这两名宫女,因为将暖炉中未燃尽的炭火提前换成了新炭,惹得皇后不开心。近来,因为太子的婚事,皇后常常脾气暴躁,永安宫里的宫女太监免不了被责备。远远地便能听到孙皇后的责骂声:“两个贱奴,刚才被你俩灭掉的炭火,还能烧好几壶热水,你们倒好,说扔就扔了。”
皇甫季是非常了解这位孙皇后的,即便现在贵为一国之母,也不能让她多花一两银子。听到皇后在责骂小宫女,皇甫季心中猜测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让小太监站在前殿门口喊了一声:“吴王求见——”
“让吴王进来吧,”孙皇后有点余怒未消,对着趴在地上的宫女说,“本宫平时把你们娇纵惯了,罚你们两个十日不许用暖炉。”
两个小宫女,吓得抖抖索索地出去了。
黄嵩知道这会儿皇后心情不好,正好看见永安宫总管刘公公站在侧殿门口,便对吴王说,“王爷,老奴正好有事去找刘公公商量,恕老奴不能陪王爷一起进去了。”
皇甫季心领神会,“公公请自便,小王自己去便可。”
正殿内,孙皇后正拉着脸坐在那里生闷气。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季儿,免礼。”孙皇后刚刚发完脾气,脸上还挂着点怒火,说话的语气也不太温和。
“谢母后,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惹您生气了,让孩儿来责罚她。”
“罢了,罢了,都是穷苦家的孩子,本宫也不想太为难她们了。天冷了,季儿不要站在那里,快靠着母后坐着,正好陪母后说说话。”只是片刻孙皇后的心情便好了些,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皇后也是农户人家出身,知道底层百姓的苦难,对待同样是穷人家的宫女们终究还是心慈。
“谢母后!”皇甫季走到暖炉旁,恭恭敬敬地面对着孙皇后,坐了下来。
“去过你父皇那儿了吗?”
“回母后的话,儿臣刚刚从父皇的甘露殿过来,已经给父皇请过安了,父皇还赏赐了母后亲手做的姜汤给儿臣,儿臣觉得甚是好喝,特来答谢母后。”
“看来还是母后的汤把你请来了,这都多少日子了,也没有见你来母后这里。”
“都是孩儿的不是,孩儿早该来给母后请安了,只是最近听闻母后在操劳太子的婚事,不敢前来打扰。”
“是呀,最近都在忙太子的婚事,太子今年都十八岁,翻过年就十九了,该娶妃了。”
“正是,太子乃国之根本,太子早日大婚乃国之大幸。只是这样母后便太操劳了,儿臣今日特意来问问,可有用得上儿臣的地方,儿臣愿为母后分忧。”
“你和你父皇一样,就嘴皮子说说,一点真实的忙都帮不上。”
“都是儿臣不好,母后今日有什么只管吩咐儿臣去做,儿臣定当帮母后安排得妥当。”
“也罢,也不能让你这个做兄长的闲着,正好有件事本宫正愁着让谁去,你来最适合不过了。”
“母后只管吩咐,儿臣定当竭尽全力去办。”
“也不是什么大事,前几日,钦天监选了下月初一为太子初定的吉日。届时,将邀请一些朝臣入宫来参加定亲宫宴,选什么样人,你多斟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