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女孩的视线,聂玄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江流。
江流的面色有些苍白,随意披在肩上的外套下露出密密的绷带。他得到消息说江流为救年年中了枪,只是有些意外江流会在年年的房间里。他让猴子查过,江流从未去过平城,便是京城也是第一次来,所以江流和年年并没有过什么交集。那么两人之前的默契…是他多心了吗?
敛去脸上的情绪,聂玄诚恳地说:“多谢江公子救了年年,以后有用得到聂玄的地方,尽管开口。”
观景台上事发突然,知道全部经过的只有当事人和薛剑以及警卫队的人。聂玄派来的人一直远远的跟在后面,恐怕也只看到了他和韩天把刘年从崖边拉上来。江流淡淡笑了笑,也不说破:“应该的,既然约了刘年出来,总要护她周全。”
江流似乎伤得很重,话说得有些吃力,虽然极有涵养的保持着微笑,可是短短的一句话,脸上却明显的白了一分。聂玄看在眼里,以往的不愉快也变得实在不值得再计较,郑重地说:“事情发生在京城,我一定会给江公子一个交待。夏首长很担心年年,我准备立刻动身带年年回去,江公子也一道回去吧?”
江流“吃力”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像是牵动了伤口,眉尖紧紧地皱起,苦笑着说:“聂少带刘年先走一步吧,别让夏首长等急了。”
刘年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嘴,刚刚不是挺有力气的,怎么现在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了?想到刚刚那一幕,刘年轻轻咬了咬唇,不等聂玄回答开口说道:“我们走吧。”
见刘年开了口,聂玄歉意地对江流点了点头,扶着步伐不稳的刘年离开了房间。
短暂的气闷之后刘年冷静下来,今天遇到的杀手是冲着江流来的,她和聂玄离开以后,飞仙山庄就只剩下江流和薛剑两个人。如果杀手不只三人,江流又受了伤,薛剑一个人能应对得过来吗?可是她才刚出来,总不能再掉头回去让江流跟他们一起走吧?实在不行也只好让韩天带着警卫队留下了,想到这里,刘年的脚步一缓。
聂玄察觉到刘年的异样,担心地问:“年年,是不是累了?我来背你。”
刘年摇头:“没有。”正考虑要怎么和聂玄说,就看见司徒契带着浩浩荡荡的一队人迎面走来,心里顿时一松。
司徒契往日的狐狸笑被焦急取代,满脑子都是薛剑打来电话说江流中枪了。看到聂玄和刘年,也只是放慢了脚步冲两人点了点头,然后急不可待地往山庄里面走,完全没有了“外交之光”应有的运筹帷幄。
踏入房间,看见男人靠在窗前的背影,司徒契的心里稍安。还能站着说明伤得不重,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挖苦道:“江老大不愧是江老大,取子弹连麻药都不打,真男人!快和兄弟说说,伤口现在什么感觉?”
看着刘年上了聂玄的车,江流动了动口中的不适,轻笑道:“还不错。”
司徒契惊恐地看向站在一旁的薛剑:“江老大这是伤着头了吧?”
刘年和聂玄的车渐渐走远,江流收回目光,转身看向司徒契。
江流的目光很平静,但司徒契知道江流越是平静越说明他动了杀心。脸上的表情一收,司徒契正色道:“三个杀手的特征十分明显,悦已经确认了三人的身份,都是外网上排的上号的杀手,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至于雇主……”
江流垂下眼,抿了抿唇对薛剑说:“告诉王叔,以后就没有我二叔、三叔这两个人了,看在老爷子的份上,留口气。”
“好的。”薛剑应了一声,转身去联系王叔了。
听到江流的话,司徒契心中一惊,这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实则是直接宣判了江家另外两支的命运。没有这两个人?留口气?这意思不言而喻,以后恐怕除了江流,这世上没有人知道这两个人是不是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