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内安安静静,偶听得窗外喜鹊欢腾。
可考生们却眉头紧锁,一个个不知所措。
题目越是简单,越是无从下笔。“风花雪月”是什么?是自然景观?还男女之间卿卿我我?写自然景观太过肤浅,男欢女爱又显得空洞乏味,若抖个机灵去写‘风月场所’,只怕连考卷都得被撕喽……
“玉白红玉”更扯淡,这四个字捏在一起有啥关系?白玉和红玉都见过,可这玉白红玉是啥玉?
一众考生脸拧巴的像包子褶,恨不得把考卷给一口吞了。两年一次啊!精心准备这么久,难道连动笔都动不了吗!
诗晴也无从下笔,感慨这相国寺确实不同凡响。她是女孩子,并不关心什么时事政治,只想进小相国寺,轻松自在,于是打定主意要选“风花雪月”为题。这题目可大有玄机,乍一看,似乎处处可写,细细想,却又无从下笔。沉思片刻,只觉怎么落笔都不妥,索性摇了摇头,静下心来看看周围环境,换一换思路。
前桌是一名四十多岁的长者,衣服有些残破却洗的干干净净,背影似乎有些驼背,他来考相国寺做什么?想必是心怀美酒月光,却郁郁不得志之人。右桌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稚嫩的脸上写满了问号。别说同台竞争了,他能弄懂这题目字面意思都不容易。不知是哪家父母望子成龙,让孩子遭这份罪。这小孩子握笔姿势颇有几分娴熟,只是眼神中散发的迷茫与害怕,让人哭笑不得。
诗晴又往左边的座位看去,一个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来。
只见一个小胖子,约莫十五六岁,圆头圆脑,浓眉大眼,偏偏剃了个小光头。双眼时而眯成一条缝,时而瞪得像铃铛,在座位上左摇右晃。叼根毛笔抠着靴子,一副小流氓德行。身上打扮更是一塌糊涂,粗布长衫、头巾、麻布长裤、武士靴……五颜六色不伦不类。好像家里是个裁缝铺,抓到什么就穿什么。配上那圆滚滚的身材和小皮球一般的脑袋,俨然是个彩色大葫芦。
小胖子摇着摇着,忽然感觉有人在看自己。一扭头,和诗晴四目相对。这一看不要紧,把小胖子直接看傻掉——他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眼神直勾勾的像是丢了魂,嘴里的毛笔一下没咬紧,“啪叽”掉在裤裆上,染了一大片黑墨。
“嘻嘻。”诗晴笑出声来,又想起现在是在考试,赶忙低下头,生怕监考发现自己。小胖子拧巴着脸,低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裤子,委屈巴巴。赶紧擦擦裤裆上的墨汁,故作镇定的低头答题。只是那双贼兮兮的大眼睛时不时的瞟向诗晴。
“登徒子!”诗晴心底笑骂,只觉得小胖子可爱,却并不恼怒。转而静下心来,专心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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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的小插曲,让诗晴心情大好,思维瞬间打开。题目不算难,如何能将题目答得与众不同,博得考官赏识,才是重点。
让风花雪月对应春夏秋冬?诗晴仔细思量着,觉得可行,准备落笔。春风、夏花、秋……秋月还可以,秋雪可就不成了。若是改成春夏冬秋,又觉得矫揉造作,强行落笔,不合适。
她正想着,发现小胖子又在看她,眼角余光一扫,果真如此!小胖子坐的好像离自己近了几分,眼神比之前更放肆,一脸的蠢相。这小胖子不会对自己有意思吧?猪头猪脑袋……诗晴眨眨眼,“单相思”三个字浮现在脑海中。
灵光一闪!
“有了!这就是风花雪月!”诗晴顿悟,所学所想顷刻间在脑海中全部涌出。自然界的风花雪月、爱情上的风花雪月、人生的风花雪月……如此这般,虽算不得佳作,但也必能让考官眼前一亮。
才思可遇不可就,当即落笔:
“风,春暖冬凛,翻山越岭,如约而来。
花,倾国倾城,喜其盛开,哀其衰败。
雪,折枝吹雁,无声之处,天地落白。
月,长夜高悬,万里山河,朗照千载。
风,春风拂面,恰如初见。
花,你侬我侬,情意绵绵。
雪,别离轻恨,雨雪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