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面对听烦了的诛心之语,慕倾依毫无动摇,轻嗤一声眼底闪过一丝戏谑,“真搞不懂你喜欢她哪一点。要身材身材不如我,要长相长相也不如我,我处处甩她八百条街,您当真眼盲?”
她继续诱惑:“娶我,能避血光之灾,渡苍生浩劫。”
清识国师猛然顿住脚步,不知道是被哪句话触到了雷区,回头时脸上已经彻底阴沉如锅底:“愚昧,无知!”
丢下莫名其妙的四个字,身形“嗖”地原地消失。
慕倾依自树上跃下,想也没想跟上去,口中还不忘喊着:“等等!国师…啊呸,夫君别走啊夫君,我们谈谈——谈谈聘礼和嫁妆!”
两名暗卫上前拦住她的去路,面冷如煞神,与他们主子如出一辙。
慕倾依面色一寒,握着长枪的手不自觉搓了搓,暗道麻烦。
她微微眯起妖冶的凤眼,瞳孔中的红光一闪而逝,两名暗卫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倒了下去,而生魂被逼出了体外无法归位。
“得罪。”慕倾依双手掐了个简单的决,电光石火间落下阵法把两具驱壳笼罩里其中,防止遭到攻击,“反正你们魂魄归体后也不会记得,委屈了。”
话音未落,又追着遮着半张脸的那位爷跑了。颇有一种本姑奶奶就不信你清识国师不会拜倒在我的绿裙之下的意思!
…
当天,慕倾依第一次与清识国师同处一室,看着对方那张木头脸,想到他刚才那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又忍不住笑。
她呷了一口茶水,风风火火道:“想不到国师大人您做戏如此之妙,慕某当真大开眼界。”
面对少女的赞扬,清识国师只是淡漠地点点头,举茶回敬:“慕二小姐亦不差。”
他都快以为这孩子真对他有感情了。
慕倾依笑着摆摆手,思索道:“慕某只是把慕南卿那套学了个三分而已,实在当不起国师之赞。”
“没什么担不起的。”清识国师无波无澜话锋一转缓缓道,“慕二小姐与我做戏,虽不会再被皇子觊觎,但日后遇上心仪之人,只怕……”
“无妨。国师肯帮我,倾依感激涕零。”慕倾依爽朗地摆摆手,端的一副江湖侠女的伶俐,“倾依素日便不曾想过嫁人。女儿嫁的身家性命,当然是要自己牢牢把握住,国师所顾忌的,便是小女子求之不得的。”
清识国师:……
接下来的几天,京城所有人都像看西洋景一般讲述慕家二小姐疯魔了,不顾女儿家的脸面追着那来历不明的国师身后跑。
京城以南的乐伶城突然出了厉鬼,驻守在当地的道观能力不足以维护百姓安稳,逼不得已向京城请旨,请求天子垂怜,派大师前来收拾鬼怪。
国师清识奉旨前来乐伶城半个月。
慕倾依追来了十三天。
前几天还夜里经常有恶鬼出没,除祟进度快一些。可是自从那个姓慕的“慕二疯子”追过来后,鬼怪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是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匪夷所思,除祟任务滞涩不前。
偏生这两人两三天小打一顿,五六天大打一场,大佬打架,小卒遭殃。
不明真相的街坊言慕倾依与清识国师打架的理由是正邪不两立,彼此相看两生厌。
冰清玉洁极其受皇帝重用的国师大人,混世魔王、性格泼辣人鬼皆惧的将门之女,一时之间成为了人们口中津津乐道的小话本,剧中的两人莫名多出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慕倾依盘膝坐在一方软榻上翻看到这些故事的时候,不由得有些好笑。
她将话本合上丢在一边,难掩嫌弃之感:“写的都是什么和什么啊?什么叫自古正邪不两立?这是造谣,是造谣!我与国师大人明明是女才男貌、天作之合。”
“小姐,是男才女貌。”小丫鬟扶额纠正。
慕倾依有意一板脸,不悦地嘟嚷:“我偏要说女才男貌,你奈我何?”
丫鬟:…您是主子,您说得对。
“我要的清识国师的行踪,可打听到了?”慕倾依没有继续讨论没用的话题,捏起盘中去了壳的坚果丢进嘴巴里,又将下意识闭紧嘴巴细嚼慢咽,等完全咽下去之后才问道。
她在用自己最大的努力模仿慕南卿平日里的做派,奈何她与后者性格天生不符,模仿起来煎熬至极。
“国师大人今晚会亲自去委托人家里捉邪祟。”丫鬟眨眨眼睛,神情无语地回答道,“满打满算,您时至今日已经缠着小半个月了。威逼利诱都用了,打了无数架,乐伶城的山峰和庙宇都被你们拆得差不多了,国师这棵铁树依旧不开花,您还不打算放弃啊?”
“委托人的家里?我记得这种小事是用不上国师的。”慕倾依琢磨着,五官扭动做了个鬼脸,“清识国师是被我气疯了吗?”
待在这于他而言穷乡僻壤的地方一个月,加之有她这个“慕二疯子”穷追不舍,冷漠强大的国师恐怕是要郁闷坏了。
委托人家西开大门,面相群山,山后则是乐伶城世代故去的坟茔。山穷水恶之地,一座山挡住了不少凶神厉鬼,这座城的人们才得以生存至今。
“小…小姐…”丫鬟吞了吞口水,一脸欲言又止。
“有话便直说,你知道我不喜你支支吾吾。”慕倾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心。
得了小姐的特赦,丫鬟心里便有了底气,她深吸了口气,正色看着慕倾依:“恕奴婢一句直言,奴婢觉得您并不是真的爱国师大人,为何一定要虎口拔牙呢?”
想起自家小姐脸上那道险些毁容的伤痕,她就有些后怕。
她家小姐国色天香,哪路男子见了不为之倾心?为何偏要追着不懂风情的清识国师呢?
突如其来一个坑,让慕倾依愣了半瞬,险些就地破防,发泄似的拿起糕点塞进丫鬟嘴里:“给我闭嘴!谁说本小姐不爱他了?我爱死他了。还有,唤我二小姐,别没大没小的。”
丫鬟含着满嘴的糕点,目光迷懵呆滞,将不信二字写在了脸上。
慕倾依显少撒谎,被这样的目光盯得心虚,轻咳了一声:“小蹄子你还小,有些事跟你讲了你也不明白。”
——我总不能直接说为了避免赐婚圣旨啊…
想起自家小姐脸上那道险些毁容的伤痕,她就有些后怕。
明明在她看来,她家小姐国色天香,哪路男子见了不为之倾心?何况依小姐的家境,天潢贵胄还不是任由挑选?为何偏要追着不懂风情的清识国师呢?
突如其来一个坑,让慕倾依愣了半瞬,险些就地破防,发泄似的拿起糕点塞进丫鬟嘴里:“给我闭嘴!何人胡言说本小姐不爱他了?我爱死他了。还有,唤我二小姐,别没大没小的。”
丫鬟含着满嘴的糕点,目光迷懵呆滞,显而易见将不信二字写在了脸上。
慕倾依显少撒谎,被这样的目光盯得心虚,轻咳了一声学着慕南卿的语气神秘莫测卖弄道:“小蹄子你还小,有些事跟你讲了你也不明白。”
——我总不能直接说是为了避免那道赐婚的圣旨啊…如今的京城,表面上瞧着平和,实际上则分崩离析。
各个世家该站队的站队,该划清界限的划清界限,势力本就呈鼎立之势,就看谁先绷不住这根弦率先打破这平静。
今上年岁渐长,皇子数量锐减,不管日后哪一位皇子继位,都不会容忍其他皇子做心腹之患。
慕南卿已经嫁入宸王府,若想保证慕家不为天家所制,在新帝登基前,慕倾依绝对不能嫁入任何一个皇子的府中。
慕倾依别过头避开一双纯净而黑白分明的眼睛,随即恶狠狠地解释、又似在喃喃自语:“有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不见得非要有爱和情。我要清识国师娶我,他这辈子只能娶我。”
丫鬟似懂非懂地盯着慕倾依看,愈发认为近段时间主子的脑子有坑,可能是被上次大小姐来府中时所留下的丹青气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