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屋门,就看到姜二在破口大骂:狗奴才,活该死了。但他又有些不安,总觉得书里鲁迅经常说的中国人须怎样怎样,如何如何。这让姜二很不自在,随即他给了自己一巴掌,愣了一下,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骂的好!
姜二正在读《阿q正传》,阿贵赖皮到了骨子的贱,姜二都要骂上一句。阿贵很憨,只是干活很憨。信了庄稼人苦尽甘来的鬼话。
说到阿贵一直念念不忘小尼姑“断子绝孙的阿贵”,赵老太爷都要纳个小妾,可自己连个媳妇都没有。跑去跟吴妈:我要跟你困觉,我要跟你困觉。吴妈与阿贵同为赵老太爷家的佣人,却受到惊吓似得跑开了。嚷着,没了清白。而阿贵却是真的祸从口出了。被揍了一顿不说,欠什么霸王条约,又丢了工作,导致阿贵在末庄没了生计。
姜二理解阿贵对于女人的渴望,相反他对吴妈这个与阿贵同一阶层佣人妇女的评价,惊人和阿贵一致:假正经!但是姜二细细想来,吴妈也没有子嗣,这般的保守。应该是个石女。嗯。这样说来,情有可原?又不对!久旱逢甘露,难道觉丢人?也不对,不至于大声嚷着没了清白,纯粹的寡妇立牌坊?那也不至于,姜二断然不信世上有正经人做正经事的。倘若睡觉成了不正经,那全中国男男女女繁衍的都是不正经。邹七嫂说:“谁不知道你是正经人,短见是万万寻不得。”嘶~姜二空冥着。!姜二好似获得了鲁迅的几丝真传。带有批判性的还是骂了一句:假正经。
到后来革命,假洋鬼子不许阿贵革命,阿贵也死了。
姜二本没什么感觉,还觉得阿贵生在现在能和自己称兄道弟。精神胜利法给姜二搬了过来。稍微改了一下,十分受用,生活处处无烦恼。别人见状,都认为姜二傻了,不出气。姜二却豁达了许多,人生就是从不幸走向死亡,本来是悲剧,多了粉饰的装扮。每每老师讲起什么理想之类,姜二都木然。好若没了梦想这种东西,人就不能称之为人。姜二爱思考,认为人生天地间,不行也总要行的,实在不行就不行了。路边的野狗夜猫都有自己晒太阳的权利。代入一下,不都是云烟的嘛?教人向上是善事,可时间本就是再往前走。昨天的你和今天的你不是一个人。要是硬说,也可以是一个人,因为,大多数人都是活在过去,活在昨天。
姜二思考着:鲁迅是中国人嘛?大概是的,你说不是,他肯定是的。鲁迅是人吗?他也的确是人。鲁迅之所以叫鲁迅,单单是他起名叫鲁迅。任何一个人抛开本身的框架限制,都是勇敢的。书上都说他鞭挞了中国人,揭示了旧社会的冷血麻木。姜二认为有些不能统统都按到“封建社会”的头上,时至今日,人性中贪婪,暴戾,邪淫,癫狂可能可能会暗淡许多,但与生俱来的,不可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好似有个冤大头,剩下的都是良民了。
姜二借了别人的钱,别人来索要,姜二咧嘴一笑:昨天姜二借的钱凭什么来找今天的姜二来要?!”
姜二挨了一顿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