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很久,但其实也就几秒而已。
“过去吧。”
士兵们见身形年龄对上,这么一个黄脸妇人,不耐烦挥挥手。
“有劳军爷。”
盈珠心口一松,诚惶诚恐上前接回黄纸,举步往前去了。
出了岗哨踏上码头,无人理会她,盈珠暗吐了一口气,忙装作不经意回头看去。
赵离忧正在接受检查,那兵丁正拿着黄纸打量赵离忧。
瞅了几眼,未见有异。
盈珠庆幸,好在她让赵离忧给自己脖颈也抹了一层粉。
“行了,过去吧。”
赵离忧往前走过来,盈珠暗呼了口气,忙转身,两人人一前一后,往那艘最大的船走去。
上了甲板,登上大船,两人直接往人多混杂的次等舱走去。
小小一个船舱得挤二三十人,乱哄哄的,次等舱是最下层一层五个,他们去了间偏后的第四个。
在角落挨着过道坐下,隔着船窗望一眼还在继续检查的哨岗,盈珠侧头张了张嘴,无声的询问:“没事吧?”
赵离忧微不可察摇了摇头,目光穿过船窗,瞥向哨卡。
两人无声等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因人不算特别多,半个时辰就彻底完事了,船夫进来吆喝:“都坐稳,要开船了!”
直到此刻,盈珠才算彻底松了一口气,她侧头朝赵离忧露出一个笑意。
只船一开,就成功了一半!
她是这样想的,正常也该这样的,可惜在没有彻底到达之前,谁也说不准最后还会发生什么。
跳板收起,缆绳解开,“当当当”一阵铜锣响,船已开始起锚。
谁知这时,变故陡生。
突然一艘快船划开水面,幽州传令兵从上游而下,飞速接近码头,见此高声一喝:“都等一等!”
那传令兵跳上岸,快速奔向迎上前的武将,奉上一令,而后不知说了几句什么。
紧接着,那武将偏头向这些船看来,扬声道:“统统都下来!”
又回身吩咐:“快打水来,上头命令增加一项检查,需洗干净脸!”
声音很大,盈珠听得清清楚楚,她顿时大惊失色,糟了,不好!
之所以有这项命令,是因为上游有人用类似法子蒙混过关,可惜技艺太差,最后让检查的士兵识破了,被当场拿下。
于是一道急令立即发下,凡哨卡,不管男女老幼,统统需洗脸检查,尤其是泾河诸码头,不得有误。
当然,内里详情这大小船只是不知的,眼见缆绳被重新扯了回去,众人登时纷纷起立,怨声一片。
“怎么回事?”
“干什么了这是?不是搜过了吗?!”
“还有完没完!”
码头的士兵已迅速行动起来,几个木桶被扔进河里再提上,随手将抹布扔进去,顷刻间便准备妥当。
其余士兵分成小队,已冲上船驱赶船客。
“都快一些!统统下去!”
明晃晃的长刀,一声大喝,前头立即喧哗起来。
小孩的惊哭声,杂乱的脚步声,怒骂驱赶声,迅速从第一个船舱蔓延开。
幽州兵马上就过来了!
怎么办?!
盈珠心脏怦怦狂跳着,事态转变太快,这古代的化妆品肯定没有现代的防水,如果用布一擦肯定会露馅,她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
不管心里是如何焦急乱着,在幽州兵跳上船冲进第一个船舱的同时,赵离忧盈珠已迅速起身,趁乱沿着过道急速往后慢慢退去。
他们坐的是第四个舱房,后头紧接着五号舱,再后退过了一条狭窄的通道,再往后就是茅房,往右则船家休息的一个内室。
盈珠推开内室的门,却见这屋子太小了,一进门就是仅容一人躺下的上下床,根本没有容身躲藏的地方。
赵离忧侧身贴着后舱墙壁,往前看了一眼,立即转身,对盈珠道:“无用,他们会搜船。”
确实,那些幽州兵驱赶船客的同时,正十分有序的检查船舱。
分工合作,有条不紊,先从前到后检查一次,等会再从后到前再检查一次,确保船上不会漏下一人。
这船再大能有多大?格局简单摆设粗陋,藏人是不可能藏得住的。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