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坐在办公椅子上无所事事,一连几天下来,每天下午陈林都会来办公室叫他去公司的健身房,陈林是他的武术教练,教他各种搏击技巧,这些跨越五大洲四大洋的杀人绝技让林耀觉得自己都快要成武林高手了。
可林耀并不想成为什么武林高手,早知道这么无聊,还不如和师父他老人家好好沟通一下,争取回家陪陪林涵那傻姑娘,一个人呆在家里肯定无聊透顶了吧。
林耀停住手里转得飞快的笔,在台历上画了一圈,在此之前还有六个圈子。还有八天就到除夕夜了,离除夕越来越近,年味愈浓,聊城的街道上到处有摆摊卖对联灯笼的,还有卖烟花鞭炮年糕呀糖呀的,往来人群熙熙攘攘,纷乱嘈杂,林耀住的公寓正好在市区,看得真切,也倍感思亲。
以前小时候,林海牵着他,他牵着林涵,三人一起去镇上逛,每次出门就会逛上大半天,林涵喜欢那些小玩意,总是不愿意回家,林海就给两人一人买一串糖葫芦,林耀总是把自己的糖葫芦给林涵,林涵每次吃饱了还会剩下一两颗扔给林耀,嘴里还会嗲声嗲气的说:哥,我吃不下了,你帮我吃嘛!
回到家,林海就会被老妈大骂一顿,因为不带俩孩子吃饭只吃糖葫芦,终究不好。林海会笑呵呵的认错,把老婆哄好,下次还是去逛上大半天,还是给俩孩子吃喜欢的糖葫芦。
可这么忆往昔,心底那股罪恶感又蒸腾而起。
果然,自己就是那个克死父母的扫把星,要不是自己那个什么狗屁星权赋予坠落星火而下,自己家也不会烧着,父母也不会死。
一想到这个,林耀连回家的勇气都被吹得干干净净,他不知道要不要和林涵说这个事实,不说,他就像撒谎的小孩心里堵得慌,说了,呵,自己对不起师父和公司,甚至对不起人类,不涉及机密的说,林涵那聪明丫头更不会信他,一定会以为自己是在说丧丧的话。
......
要不,等过两天和师父说一下,先回家陪妹妹过个年吧?
林耀想着,卸了力,趴在桌子上,眼睛望向落地窗外,试图缓解一下看书带来的疲惫。窗外,白色的雪铺天盖地,时不时还有雪花零零散散往下飘,这里的雪就是这样,就算零零散散也是鹅毛片片乱舞梨花。
空调的暖风吹在他的头顶上,暖洋洋的,就是让人感觉很干燥,想不停的喝水,不如老家的火炉来得好。
陈林安排的独立办公室宽敞明亮,办公桌上有台稀罕的电脑和座机电话,他穿着从乡下带来的破棉袄坐在这个豪华的大办公室里,别人不说他也觉得很扎眼,不知道的人肯定会用鸠占鹊巢来形容这个场景。
不过,执行部专员都有自己的办公室,大家只会在外面走廊遇见时点头示意,不会走进别人的办公室,二十多层楼的大楼,只有餐厅上去五层是执行部的办公楼层。
按照亚,欧,美,非,澳五个大洲依次设立了五个执行部门,再往上的楼层是没有星权的人的办公室。
陈林告诉林耀,天机公司还是要做点表面工作的,他们是天机公司的里子,而上面那些做正经活的就是天机公司的面子,毫不夸张的说,天机公司就是一个披着风投公司外皮的专业刽子手组织。
“林耀,你忙吗?”陈林走进了林耀的办公室,大咧咧的坐在办公桌上,上面也没什么东西,干干净净的桌子上面只有一台电脑显示器和陈林的屁股抢空间。
“我倒是想忙,但是也没啥要忙活的,我连打架都不在行,杀星鬼这种事更不必说了,我就是那种送人头的。”林耀自嘲了两句,刚刚坐在办公室里时,他就想到了很多,自己到底能不能胜任这个叫做执行部高级专员的头衔?
“陈哥,你是来叫我倒垃圾的吗?这个我行。”
陈林笑了笑,意味着他并不是来找林耀倒垃圾的。
林耀自然知道不可能,公司里有专门负责打扫清理卫生的保洁人员,为了能够守住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甚至会引起世界大范围动荡的绝对机密,这些保洁人员都是千里挑一的不二之选,武力值和普通人比起来直接max,拉满到了普通人的极致,壮硕的肌肉甚至能轻松单手揪起林耀这小身板。
特别是那个保洁组组长,山树悠生。一米九级的个头,戴着标志性的保洁员鸭舌猫,身穿白色的衬衣和蓝色的工装裤,这套标准到极致的制服套装穿在他身上竟然有种老板的压迫感,要不是他拿着拖把的话。
每天早上林耀坐公交来到公司,上楼时总能遇到这货,举着玩具剑般的拖把指着天花板:“哟西!今天,也请各位同我一起努力,将公司大楼打扫得一尘不染!准备迎接美好的曙光吧!”
然后,他身后的数个似乎也是日本来的大哥齐声高喊:“嗨~~~~!”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什么山口组来这里闹事呢。
如果和这群人抢倒垃圾权,林耀自觉十个他都抢不赢,自那天入侵演习之后,他到现在也没能再次用出星权,脑海里也没有那个所谓的第二意识,连掰折一把纲制汤匙都费劲巴拉的。
“打起精神呀小伙子,老板叫我带你去干活呢!”陈林揉了一把焉巴巴的林耀,从桌子上下来的动作十分娴熟,看样子不少坐自己的,或者别人的办公桌。应该是很多姑娘的桌子吧。
“陈哥,不会是聊城出现星鬼了吧?咱俩要不要准备点什么?比如那天早上小公主手里的那把沙漠之.鹰?”
“不不不,不是所有的活都要用暴力手段,走,出门了你就知道了。”
出了大楼,林耀站在公司门口,寒风往衣领子里灌了两口后,陈林就把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开到林耀的面前。
上了车,直接朝市区奔去,雪地里行车陈林丝毫不慌,像是在配合收音机里放出来的异域摇滚乐,陈林脚下油门仿佛和他有仇一样,车速贼快且刹车烫脚。
好几次要撞上路边石墩时都奇迹般的让他完美漂移避开了,只有林耀一个人坐在副驾驶上死死拽着安全带如同握着一棵不那么可靠的救命稻草。
“你会开车吗?”陈林问,车进入了市区,路面上的积雪少却许多,都被环卫工人扫到了路边,裸露出来的地面是湿的,染过水后的柏油路面黑得更甚。
“不会,大哥,我怎么可能会开车?都没见过几次这玩意。”
“那我教你开?”
“撞了算你的,我就学。”
“好。”陈林靠边停下,抬眼四处看了看,市区的车很少,几乎绝迹,大概因为下了雪,又临近年关,没人想在过年时把车撞坏。
“来,你来,我教你开。”陈林解开安全带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