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刚劲的旋风,将漫天的黑雾撕开一个口子。
旋涡的中心在一个苍老的拳头上,张本熵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王的身后,拳风刚烈迅猛,犹如一发火箭.弹,朝着王的后脑勺打去。
张本熵的这一拳速度快的惊人,在空中震出一道音爆云,因用力过猛,他的手臂肌肉将他那身紧贴修身的西装撕裂,拳风裹着碎布片呼啸而至。
“以凡人之血,比肩神明?”王笑了,他空着的那只手一巴掌自下而上打在李鸢的手肘上,青铜剑脱手而出被他接住,前后夹击的必杀之局被他轻而易举的化解。
剑刃行云流水般回转向后,那只打出音爆云的拳头停在半空。
一手捏着李鸢的咽喉,一手提剑指着张本熵的胸口。
一己之力,制服了两个人。
“你们大可以再尝试反抗一下,但不论是谁动,我都会把另外一个人杀死。”
“当然,你也要相信,我有一次性同时杀死两个人的能力和决心。”
李鸢的眼瞳朝向刚刚发出异响的大门,一股清凉的风吹拂过她的发梢,卷起一抹迷人的美色,可下一秒她的身体颤了颤,隔着白色丝巾的眼瞳不住的转动,直到她挣脱一点,才大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跑!”
撕裂的声音带着绝望席卷过空荡荡的街道,像是有人分手失恋后喝醉酒半夜在楼下的痛苦哭泣。
王的脸色随着这身怒吼而变得愈发狰狞,惨白的脸露出一抹邪笑,但他又没有半分目光留给被他钳制住的两个人。
不知道他是在高兴还是在兴奋,笑声渗人,他的嘴唇动了动,无声的说话。
李鸢软弱无力的跌落在地,张本熵最后的殊死一搏也被化解,扔掉两个已经失去战斗力的人,王终于转过身。
他将目光挪转,透过黑雾,直直沿着身前的街道看。
这是双子塔边上的一条主干道,可以遇见将来这条道路上的繁荣。但此刻,只能用鬼气阴森来进行形容。
“典狱长的传承,对吧。”
“可惜今天没法好好招待你,我的贵宾,到了!”
淡漠的提问没有任何的回答,僵持着,没有一丝破绽。
如同围棋里,黑白两子,厮杀不断,陷入平分秋色的僵局里,双方势均力敌,谁都没法打破这微妙的平衡。
唯一能打破平衡的,便是一手妙棋,能够一子定乾坤的妙棋,就像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任意摆在天平一侧都能让胜负分晓。
李昌恒站在街道的尽头,他在等。
等棋子的出现。
“老板,确定不用我们进去帮忙吗?”陈林眉头皱得很紧,另一边的袁碧生更是焦急,他的老师张本熵是这次任务的主要指挥官。
他们身处一个十字路口,身前的整个道路被一股厚重的黑雾遮掩,看不清分不明,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只能暗暗祈祷着。
一个多钟前,老板连自己的亲女儿都送进去了,到现在了无音讯。
黑洞自李昌恒的脚下延伸蔓延包裹了整个吉隆坡。
星权黑洞的领域范围覆盖了整个城市,城市里的时间流速受巨大引力的影响,千亿倍太阳质量的引力效果之下,时间近乎凝固。
就像一个牢笼,普通人进入吉隆坡后,就相当于进入了一个没有时间流动的时空,所有的运动都会暂停,与世隔绝起来,又毫无生气。
除了拥有星权的人。
下雨了。
热带雨林气候区域的吉隆坡平均三四天一场雨。
年降雨量达到1618mm,这一场雨,下得时机不太好,不能酣畅淋漓的坠落。
在黑洞的效用下,整个天空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水滴,以肉眼难以分辨的极慢时速往下坠,比起那个沥青滴落实验来更让人心痒痒。
“这是一场赌博。”李昌恒答非所问,默默注视着远方。
这也是两个强者之间的,对视。
......
林耀使出了吃奶的劲才转动开这扇门,门锁异常的坚挺,打开过程中林耀满脑子都在想之前在公司本部顶楼见到的那扇金属防盗门。
咔嚓一声。
机械齿轮转动的声音,房门打开,里面黑黝黝的一片,和他刚走进走廊时一样,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马灯也消失了,它的任务完成了。
在林耀面前的这抹黑色里,旋转着深红色的流苏,在空中宛若节日时的彩带。
林耀试着往前走一步,跨过那扇门的一瞬间,有种身体和灵魂分离的感觉随着身后大门关上而愈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