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鄂城已半月余.
数日来未遇村镇,包袱里所带干粮早已见底。
大牛师兄从溪边回来,将灌满水的葫芦递过来。
“小师弟,还有十来里地便到酒泉镇了。”
“那是第一次和师叔下山游历时,途经此地记得镇上有座老酒坊。”
“师叔为了多喝几口酒坊的醉仙人,还在此多住了些时日。”
脚下山路渐宽,汇入到青石官道。
“喐!喐!”
一辆牛车停在师兄弟旁。
“二位可是到酒泉镇?老汉顺路可捎带一程?”
“那就多谢老人家。”
“你老是酒泉镇人?”
“嗯!”
“祖上就在此定居,老汉在那住了一辈子,终究今日还是要离开了。”
师兄弟上得牛车。
老汉一抖缰绳,牛车顺着青石路往前驶去。
路上闲聊,不觉一座小镇出现视野。
镇子依着酒泉山而建,百十户人家,透着些古老与沧桑。
“若二位不嫌弃,便到老汉家中小坐喝杯热茶吧。”
“那就多有打扰了。”
大牛师兄说完,帮着老汉提起车上一捆麻绳。
老汉拴好牛车,指向路边二层小楼。
“那小楼便是,快里面请!”
卜佑抬头望到门楣上方。
挂着块模糊不清的牌匾,依稀能辨认出三个字醉仙楼。
“你可是姓瞿?”
大牛师兄开口问道。
老汉一愣神,眯着眼上下打量起大牛师兄。
“老汉却是姓瞿,可听二位口音应当是外乡人,不知如何知晓?”
“‘跟屁虫’可还记得你大牛哥?”
老汉又打量起大牛师兄,眯着得眼慢慢睁开,尔后还是摆了摆头。
“‘跟屁虫’把你爹的醉仙人伺候着,大牛哥开讲了!”
老汉双手一把抓住大牛师兄。
“大牛哥,你是大牛哥!”
思绪飘忽到久远的记忆;小镇后山一块大石上。
几个七八岁的孩童,围着一十几岁的少年,一脸兴奋地等待着。
少年手一伸手:”'跟屁虫'把你爹的醉仙人伺候着。”
其中矮个孩童,忙从袖里拿出个小竹筒递给少年,少年一口喝下。
“上次说到从那河里……”
老汉连忙拉着师兄弟二人进入楼里,将桌椅擦拭干净。
“大牛哥快请坐!”
随即端上茶壶倒了三杯
“喝茶,喝茶!”
“大牛哥比老汉要长几岁,为何看着如此年轻?难道真如大牛哥当年所讲,乃是修仙之人?”
“哈!哈!”
“当今世上哪有仙人,不过年少戏言罢。”
“时光过隙,转瞬间五十年过去,你爹瞿掌柜可还健在?”
“十二岁那年,我爹与镇上几人去采办货物,回时的路上遇强人所害。”
“那时年少,多亏镇上老街坊帮衬,后来才有了家室。”
“如今孩子都在外成家立业,这不看我老了没人照顾,租俩牛车就是准备搬过去和孩子一起住,也好有个照应。”
“那这醉仙楼?”
“哎!”
“我爹遇害时我还小,祖上的酿酒手艺也没传下,这醉仙楼随后便关张了”
“大牛哥,初到镇上没地落脚。这些家私都用得上,可以在此歇息既图个方便也省些银钱。”
“嗯!那大牛哥也就不推辞了。”
“天黑前还要赶回城里,我得先收拾东西了。”
“师弟,一起帮着搭把手。”
“嗯!”
“那就多谢二位了!”
师兄手中拿着把铜钥匙,望向出得镇口的牛车,摇摇头走进醉仙楼。
“没成想,师兄还当过说书先生啊!”
卜佑打趣道。
“青山在,小镇依旧,怎奈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