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秦淮继续说：“他离开工作室去了哪里？”
茗讯：“不知道，他不是说拿钱去旅游拍照，暂时不联系人吗？怎么了······”
话到这，傅秦淮终于正眼瞧着她，茗讯似乎明白了什么，心下猛颤，双目顷刻噙满泪，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那双复杂的，看自己从来不带感情的瞳子，此刻竟混进了些柔和的伤情，傅秦淮眉间微微蹙起，风刮过来，他的头发和衣襟一概冰凉地起舞。
他全身上下都透着对一个人彻头彻尾的思念。
茗讯缓慢地再张口，嘴角被冷风刮破皮一样痛痒：“秦淮，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的······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对不起。”傅秦淮仰起头：“如果我问，为什么这座城市的黑夜找不到星星，你大概会觉得我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幼稚。”
他笑起来温和的样子，茗讯看着他，仿佛就能看见医院里，那个李医生的影子。
“她大概会边骂我有病，边陪我坐到一块望天找星星。”
茗讯说不出话。
“你喜欢我，大概是觉得，在与我相处的如此久的岁月里，我现在的样子，在你身边的男人中，我最符合你的各种择偶标准，的确，你家境不错，有学识有气质，她拼命好几年才刚好从医科大学里边学出来得份工作，还因为各种家庭负担没有稳定的存款，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我不会拿一段真挚纯净的感情去和任何外在条件比，茗讯，我实在爱她。”
傅秦淮走到她跟前，近乎从他话里开始拿二人作比较开始，茗讯便把头埋得低沉，只字不语。
“帮你叫了车，我就送到这了，到家了在微信群里报个平安。”
把一切都交代完，等到网约车开过来停在路边，茗讯上了车后座之后，傅秦淮才慢慢启步往家里走。
车里的暖气与傅秦淮方才的表情一样温和宜人，但茗讯用双手紧紧环住自己，浑身上下僵硬得无法伸舒四肢，久久未缓回神——
原来，就算再长时间不联系的人，也仍然会被记得。
屋子里没有人张灯结彩，更没有人会问他在工作饭局里吃的好不好，热着饭等他回家。
傅秦淮第一次嫌弃起自己这个现代黑白装修风格的住房，寡淡得挤不出丁点儿年味。
洗漱好后倒上床，茗讯在微信群里发的“到家了”，他草草略过眼，然后点开置顶的聊天框。
输入法里敲出许多字都好像不合适。
往上的各种转账记录她客气得实在生疏，让他怎么开得了口。
李禾似乎真的对自己宽裕的“还钱规则”表示由衷的感谢。
“姐，我想你了。”
删除。
“姐，你会去武汉吧。”
删除。
“姐，我想家了。”
删除。
“姐，你还喜欢我吗？”
删除……
第二天清晨，李禾刚灌口水把胶囊冲进肚去，手机开机，久违的人于凌晨发过来的问候短短四个字——
淮：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