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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无论怎么说,”他想:“罗艳芳在医院有人看护,比起一个身涉冰山雪道中的弱女子来说,是放心得多了。况且,我这样,无异于拔掉罗艳芳的眼中钉,肉中刺,也不失为美事。”想至此,他不顾一切地奔出大厅,冲向走道,却正好与匆匆赶来的刁小贵撞个满怀。

双方都吃惊不已!

“刁小贵?!”“杨壮?!”几乎同时呼出对方的名字。

杨壮真诚而愧疚的说:

“对不起,小贵。”

刁小贵一拳打在他胸脯上。

“哎,别说对不起的话!”刁小贵诚恳而又开朗的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那时我们都还年轻。”

刁小贵奇怪杨壮不回敬他一拳,以示亲热。

“不!”杨壮不用拳捶向刁小贵,而是用嘴:“不是年轻不年轻的问题,更不能把年轻作为扰乱治安,惹事生非的理由。”

“啊,是,是!”刁小贵又一次奇怪,一点不像壮哥的风格。他忙不迭地笑着附和。

“要说年轻,”杨壮进一步阐释:“年轻的人千千万万,但为非作歹的人毕竟只在少数,根本原因是……”他故意的顿了顿:“文盲加法盲。”

“哎呀,壮哥,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刁小贵兴奋的说:“哎,那咱们还哥们,不是以前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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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儿郎当,同流合污的哥们,而是新生的、激情四射,神彩飞杨的哥们。”

杨壮的眼睛豁然明亮起来。他一拳拄在刁小贵的胸上,情绪激昂地说:

“咱俩还是哥们,是浴火重生的、阳光灿烂的哥们。”杨壮说着,伸出一个竖起的拳头,刁小贵马上盖上右掌,杨壮压上了另一掌,刁小贵再把左掌盖上去。

两人宣誓般朗声道:

“我们是浴火重生的、阳光灿烂的哥们;我们是激情四射,神采飞扬的哥们!”

说毕,两人一高兴,孩子般的对了一掌。

“耶——!”

人们对他两个投来了惊诧的目光。

“噢,对不起,哥们。”刁小贵说:“我老婆住院了。是一个好年轻的女生,噢,我想起来了,是一个自称田老师的女生打的电话。我先走一步,啊,改天咱哥俩找个地方搓一顿,好好聊聊。”说完,匆匆往住院部赶去。

杨壮百感交集。看着刁小贵左脚稍跛的背影,心中很不是滋味。同时,他强烈的感到,刁小贵亦今非昔比,不知为什么,原本另类的他,变得似乎正典起来。

田晓雅离开医院,堵了一张面包车坐上,可走不得几里,车出故障,行程再次“搁浅”。驾驶员下车弄了半天,最后,他抬起两只油渍的手向外一摊,无奈地说:

“对不起,你另想办法吧。”

晓雅心中虽苦,还是礼貌地笑笑。

路上的车很少。她边走边不时地回头望一下后边。

这是一条车流量本就不很多的乡道,加之雪凝路滑,半天看不到一辆过往的车,更别说是同方向的车了。

“为什么罗艳芳会如此仇恨杨壮?他们之间倒底是啥过节呢?还有,杨壮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吗?还是曾有过其他的面目?‘他化成灰我都认识’这句话,似乎隐含了许多寻味的、复杂的故事。”

这些挥之不去的思想,使晓雅的脑子得不到片刻的休息。她实在有些累了,有些饿了,可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又如之奈何?

不知怎地,她心中隐隐的觉得杨壮会伺机追上来。当然,这只是一种心灵的感应,没有图象,没有模型,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然而,随着时间一分分,一秒秒地滑过,这种希望变成了失望。也许,刁小贵没到,他脱不开身;也许,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是自己自作多情;也许,噢,自己不是对他说已做了四年的妈妈了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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